白老闆喝了一口茶,連沫子也一併嚥下,隨便打趣道:“夏老闆,比來朱紫事忙,都不來幫襯小店咯。”
夏顏當時冇重視,聽了芝姐兒的話倒是驚奇,這還是梅廉從江南帶返來的一盒子湖珠,她做了十多個腰飾,送了很多給梅廉做情麵,想來是他的朋友也未可知,當下也未多想,隻清算了料子,關門落鎖。明兒一天還要盤點,再接下來就是熱熱烈鬨過年了。
夏顏見了此人,立即放動手裡的串子,恭迎上去:“稀客稀客,白老闆本日如何駕臨舍間了?”
可這代價天然是壓得越低越好,夏顏內心拿定了主張,卻不孔殷,說完了科舉又繞到旁的話題,現在是織雲坊有求於她,架子天然要端起一些。
夏顏呷了一口茶,抿唇而笑,也不接這話,反倒左顧而言其他:“聽聞白老闆的公子中了相公?恭喜恭喜。”
不過兩刻鐘工夫,先前下單的那位客人又去而複返,手中拿著一張票據,上頭記取的尺寸數量工工緻整,還標記了一些熟行話,明顯是個會裁縫的人寫的,夏顏心下驚奇,卻也冇有多問,細心收好了。
本是好聚好散的事兒,她偏要這般做派,夏顏嘲笑兩聲,收起了鑰匙,把被弄亂的櫃檯又重新清算了一遍。
話中機鋒一來一回,兩下裡都有了默契,白老闆也不再拐彎抹角:“剋日我那鋪子裡新進了一批貨,夏老闆有空就賞光逛逛?多的不敢說,一二成的利總能讓些。”
“忸捏忸捏,不及何孝廉出息高遠。”甫一被岔開話題,白老闆內心有些不樂,這就是不想合作的意義了?
白老闆見一計不成,便轉了話頭,苦下臉來哭窮:“唉,如此買賣難做,這個年實在難過,長此以往,我一家長幼都要嗑西北風了。”
“唉,您是不知,現在麗裳坊也是買賣難做,這不前兒個梅老闆纔出門要賬去了,大年下的,若不是日子難過,誰還吃這苦頭。”白老闆流暴露這一兩句,就是想哄她歡暢歡暢,可見她還是不肯鬆口,隻得在內心罵了一句小狐狸,又繞回話頭,“我也曉得,現在家家艱钜,不如如許,夏老闆今後幫襯小店,一概六折如何?隻求您多照顧些。”
本年過年可比往年熱烈很多,何漾中了舉,連隔著兩條街的也來送禮,光是一家家行禮就費了七八天工夫,小騾車上堆滿了東西,一日跑上十幾家,一雙腿就跟灌了鉛似的。
“您言重了,旁人說這話另有三分可托,白老闆如許的人物,就是逗我們打趣了,不說其他,同麗裳坊的訂契可就冇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