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麻書封被熨得平平整整，書脊處用玉線打了個繡球結，可做書簽用，一套四封，梨黛栗赭四色沉穩大氣，與文房四寶搭配，很有種古典高雅的神韻。

田地痞把銀子在手裡掂了一掂，嘖嘖點頭：“這可不敷啊，少說你在這兒擺了倆月的攤罷，按一天五十文算，少不得得三吊錢。”

夏顏粲然一笑，把手中的書套獻寶似的拿出來，舉到何漾麵前：“這是我特地為你做的，套在書扉外，就不怕被墨條汙了。”

做買賣有個端方，早上頭一筆買賣，能順順鐺鐺做成最好，當下也未幾還價，利落承諾了。那媳婦付了錢，挑了一件銀硃色的，歡歡樂喜套到了本身身上，夏顏止不住的嘉獎她：“這料子極襯你，腰身看著更細了。”

船埠邊的邢裁縫被搶了買賣，恨透了這個平白無端冒出的小丫頭，一心想給她點色彩瞧瞧。眼看那邊買賣越做越大，到底忍不住跳腳了，她扯了幾尺綢麵，並一壺好酒，送到了田地痞家。

還是牢固的時候牢固的攤位，夏顏的車剛停下，騾子還冇拴好，就有媳婦上來問了：“小娘子，上回的棉衣可另有了？我家姑子也央我來買一身。”

夏顏此時正替一名大娘打包衣裳，還細細講了這衣服的好處，並未注不測麵的竄改。直到攤前的人群被哄散了，另有人被推搡跌了跤，她這才認識到：有人來拆台了。

田地痞不料這小丫頭不但冇被嚇哭，反倒還笑容相迎，嘴裡說的話也入耳，不由多打量她一眼：“倒是個識相的，你說說，這事兒該如何了了？”

三件馬甲是用上好的綢緞縫製的，燙金色團斑紋，袖口領邊滾了兔毛，冬春瓜代的時候穿正得宜。因料子質地好，夏顏就把價兒舉高了，一向冇能賣出去，冇想到竟填了這仨人的口。

何漾正臨窗讀書，讀上兩段便負手踱步，回味方纔那段典範。夏顏在房門外探頭探腦，一時拿不準該不該去打攪。

夏顏得了個“你謹慎點兒”的警告，總算送走了三尊瘟神，一場風波就此停歇了。鬆了一口氣，後頸被風一吹，涼颼颼的，竟然出了一脊背盜汗。

夏顏被剝削走五錢銀子並三套衣裳，內心到底不爽，還剩幾件冇賣完，也冇心機再做買賣了，草草收了攤，灰溜溜分開了。

何漾越聽眉頭越擰，才聽到她被人拿著榔頭恐嚇，就忍不住了：“你可有受傷？那田地痞可有輕浮於你？”

隻可惜算盤打得不錯，實際卻不儘如人意，開年第二次出攤，費事就找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