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嗔還是呆呆入迷。

永嗔不慎毀了這長命花，那的確是件極糟糕的事情。

景隆帝哼了一聲，道：“他要壓甚麼驚？這小子膽量壯的很，朕說一句，他敢頂回十句來。”

“兒子給父皇存候。”太子永湛掃了一眼室內鬨七八糟的場景，徑直走到太師椅旁，一手握住永嗔肩膀，助他站起家來，看向德貴妃道：“永嗔還小，不知那邊擾了德母妃平靜。孤代他給您陪個罪，您看在孤麵上，饒過他這一回吧。”

秋夜風涼，太子身邊的小寺人為他呈上披風來。

景隆帝“哦”了一聲，有點不測，道：“景成順的《治河三疏》寫的很不賴，他是治河的大師。你能請得動他做先生，那也是機遇。”又道：“你很勤奮，去吧。”

淑妃眼眶微紅，用帕子半遮著，笑道：“臣妾內心也迷惑呢，再冇有比他更讓人頭疼的孩子了……”

永嗔攀著太子的手臂，把臉埋在他衣袖間。方纔他梗著脖子跟景隆帝叫板，指桑罵槐搗翻永和宮的時候真是豪氣沖天，這會兒卻不知為何感覺鼻酸。

“把守的主子們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太子還是緩緩的，語氣很暖和，“父皇，這事兒如果當真計算，隻怕從上到下都要擼一遍，誰都逃不過。”

太子又道：“若父皇不放心，兒子能夠督辦此事。那簡策是兒子的奶兄，又算是兒子的門人，他的事情由兒子過問一二也是合情公道的。”

一時德貴妃留飯，淑妃陪侍，陳嬪李嬪也重新梳洗打扮過來服侍。

天子一開口，就給這事兒定了性。

他口口聲聲是在與景隆帝闡發，卻字字句句敲打著彆有用心之人。

永嗔才走出殿門就擠眼咧嘴，疼的有點受不了。倆伴讀早等在外頭，見永嗔出來，都忙上前，先給太子施禮，見自家主子遭罪的模樣，都有點不知所措。

永嗔大大地哼了一聲。

太子哭笑不得。他出去之前，就已經有人彙報給他永嗔犯下的事情了。

或許皇太後本人曉得這事兒，一笑而過了呢。

他慢條斯理挽著袖子，斜眼盯著趴在地上的小兒子，嘲笑道：“你當真好大場麵，好大麵子。瞧這一個個的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