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嗔警戒地瞅著他。近似的話,他從梁儘忠那兒聽到過好多次。比如他給十六哥凳子上潑墨,成果景隆帝來查抄功課,不慎一屁股坐上了那次;再比如他跟九哥打賭贏了人家的伴讀過來,那伴讀回家嚇得高燒不止幾乎一命嗚呼,伴讀他爹成平侯爺哭著給景隆帝上了摺子那次……
聽到景隆帝的話,本來已經轉為小聲抽泣的陳嬪與李嬪又哭出聲來。
這會兒永嗔入了永和宮,就見他爹景隆帝坐在上首,氣咻咻的模樣;德貴妃陪在景隆帝身邊,彷彿正在溫言安慰。另有兩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伏在地上,淚走如珠,哭的好不成憐,恰是陳嬪與李嬪。
陳嬪邊哭邊道:“這長命花乃是太後離宮前,拜托給貴妃娘孃的,乃是太後親手養了三年的愛物。娘娘視若珍寶,涓滴不敢怠慢;因臣妾二人居於永和宮中,見娘娘每日為宮物勞心已是煩累不堪,便主動請纓要為娘娘分憂,顧問這盆長命花……”她捂著嘴巴,似是哭的說不下去了。
倆人對視一眼,不管真情如何,也都攔在前麵,口口聲聲,“皇上息怒”起來。
淑妃大駭,膝行上前抱住景隆帝的腿,泣道:“皇上開恩……”
永嗔內心跟有螞蟻在咬一樣,他眼睛一閉,乾脆道:“兒子不知。”
景隆帝聽著底下倆嬪的哭訴,又聽著德貴妃的解勸,越聽心火越盛。本朝以孝治天下,景隆帝本人也非常恭敬皇太後,這事兒他都感覺冇臉向皇太後申明。
永嗔一回宮,就感覺氛圍不對。
隻德貴妃與五皇子永澹,一站一跪,都不出聲。
“兒子見過父皇,見過德母妃。”永嗔規端方矩問安,又給跪在地上的兩位嬪行了半禮。
永嗔冷眼看了看德貴妃,又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發楞的陳嬪和李嬪,層次清楚道:“父皇,此事兒若說是兒子的錯,兒子也認了。但是莫非隻是兒子一小我的錯嗎?既然那長命花是如此貴重的東西,是皇奶奶的愛物,那如何如此平常地放在暖花房中,既冇有專人看管,又冇有標牌申明。兒子進暖花房的時候,除了內裡一個灑掃的小寺人,但是一小我都冇瞧見。”
先皇後生養太子時,難產而死。皇太後便又做主將還未嫁的姐姐迎入宮中,初為德妃,想著與先皇後同父同母,對她留下的兒子也會更加經心顧問。
倆伴讀都是做老了這事兒的人,馬車還冇停,就都各自跳車跑了。
剛好淑妃也趕來。她一進門就看到兒子趴在冰冷的地上,衣服後襬上一個灰色的足跡,內心頓時一揪。但是她不敢徑直上前來照看,隻在景隆帝麵前跪下去,柔聲道:“皇上,臣妾傳聞永嗔又調皮犯了錯。皇上管束他是應當的,隻千萬漸漸兒來,彆傷了龍體……何況在貴妃娘娘宮中,這般發作豈不讓貴妃娘娘難堪?不如把這不成器的孩子帶回怡春宮再發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