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物質上我是滿足了,但精力上我卻格外的空虛。隻要物質而冇有信心,那人就成了植物。我現在明白這個理,卻已如夕照的餘暉,暗中垂垂吞噬它的亮彩。再富有的餬口,比不上精力上的滿足。充足使我變成了行屍走肉,我想起了被圈養的豬!
王季平終究忍不住,把灌音機抓起來,狠狠地摜在地上。灌音機頓時開裂變形。
這類信她已經寫了幾封,都冇收回去。石榴冇有這個勇氣,但有這份情義。那些放進箱子裡的信,她想永久也不會送到那小我手上了。
我好悔怨我本來講過的話,那是刻在熱誠柱上的。做一對貧賤伉儷難,我忘了底子。我祖祖輩輩餬口在阿誰瘠薄的小山溝裡,我爸媽那麼的恩愛,我為甚麼不能是他們?
王季平身子一震,臉上刷地陰沉下來。
王季平怒不成遏,狠狠地摑了石榴一掌。
王季平頭上的汗都出來了,驚駭地望著石榴,聲音發顫:“你錄下來乾甚麼?”
“我信,但你有這個動機,卻冇這個膽量!”
這是個孤寂的夜。有燈,有月,但冇有熟諳的人。
石榴格格地笑起來。
“想砸你就砸吧,不要當我們是窮山溝裡出來的甚麼也不懂。隻要你動了手,我當即報警。你是有臉麵的人,我是**。這些東西就算是你買的,可惜,到時你也會……”
爸媽小弟,你們中秋節歡愉吧?
石榴伏在桌子上,抽泣聲如風箱拉動,最後變成掠過林梢的風。
石榴被王季平連續串的行動嚇得心驚膽顫,她曉得王季平這時如暴怒的獅子,甚麼事都做得出來,她腦筋裡緩慢地轉動著,神情顯得非常平靜。
王季平的聲音象簷瓦吊頸掛的冰棱,既冷,又硬。
春生哥,中秋歡愉嗎?
石榴抽泣一聲。現在石榴有些悔怨了。有錢人用情太濫,他們看到的美色,隻會是賞花一樣,隻要一時的興趣。錢對窮途末路的人來講,是運氣的死水,對東風對勁的人來講,不過是有些色彩的好脫手的廢紙。
王季平抬高聲音,逼近石榴。
都怪我,春生哥,我一時鬼迷心竅!現在想轉頭,已經來不及了。大錯已鑄成,我冇臉麵再見你。
“臭三八,你敢罵我?不想在這兒呆,立馬給我滾出去。這屋子,大把的女人等著出去!”
王季平說著就要脫手,石榴又是一聲嘲笑。
一聲未儘,石榴陡地呆滯了。石榴的腦裡儘是敬愛人的影子,王季平那一下輕撫,她覺得是敬愛的人。看清是王季平,石榴也驚得張大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