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散學之時,門生們已起家恭送紀京辭。
紀京辭聽出謝雲初話語中對他的不設防,也聽出……謝雲初對天子並恐懼敬,對謝氏之事彷彿也是以置身事外的態度點評。
正如紀京辭所言,隻要她是謝氏六郎,隻要母親是謝氏的兒媳,長姐是謝氏的女兒,她就該盼著謝氏蒸蒸日上!
“二皇子被人劫殺……或許是真,可他命人將天子要的東西送歸去並非不成,但如有謝氏插手……”她聲音頓了頓,昂首看向紀京辭,“謝氏自來標榜的文人風骨,謝大爺又想在天子那邊留下孤直之臣的印象,便必須請天子嚴查此事!”
她乃至覺著,蕭知宴之以是將東西交給謝家送到天子手中,實在也是成心在掩蔽本身的氣力,讓天子覺著……他隻是一個無權無勢,隻能用一腔孤勇為天子辦事的兒子。
即便是紀京辭,他未曾回到琅琊王氏,可身上也抹不去琅琊王氏的印記。
紀京辭沉寂坐於案前,一派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風骨,手中做茶的行動行雲流水,高雅的如同一幅畫。
“我猜,二皇子是想借謝家的勢,將查到的證物送到謝家大爺手中,由謝家大爺轉呈天子。”謝雲初眉心微緊,“雖說現在二皇子未閃現奪嫡之意,可有了這麼一件事,有朝一日二皇子真有了這個氣力與其他兩位皇子一爭……”
謝雲初點了點頭:“弟子來書院的路上,馬車車輪墮入泥塘,於折柳亭避雨,等上馬車時二皇子在馬車內,說要見祖父,弟子在猜……領兵出征的二皇子為何會呈現在永嘉。”
屋內,黑漆小幾上擱著點了水沉香的博山熏爐,縷縷白煙嫋嫋升騰。
“就算謝家成心避停航運之事,但最為磊落忠耿的孤臣,對皇子遇襲之事就不能不提不問,既然要查了二皇子遇襲之事,那……二皇子為何會在率兵出征途中受皇命呈現在永嘉,要不要陛下給一個交代?”
紀京辭聽到謝雲初對天子,和謝家大爺的稱呼,不動聲色含笑,同謝雲初點頭表示她持續說下去……
“去吧……”紀京辭含笑道。
走神之際,紀京辭潔淨的手已將茶杯推至她麵前。
室內的門生們,全然不知。
那麼,天子想要用這個易於掌控的兒子,就要設法去飽滿這個兒子的羽翼,好讓這個兒子更好的為天子所用。
聽紀京辭講學,光陰似過的緩慢。
謝雲初垂著眸子,隻敢看著紀京辭骨節苗條的手指。
謝老太爺再一次心驚,讚歎這個曾被他放棄的孫子……僅憑二皇子呈現在永嘉,又來見他這謝氏宗主,便猜測的如此詳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