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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煌京洛行》篇詠古詩,下語善秀,乃可歌可弦,而不犯石壘。足知以詩史稱杜陵,定罰而非賞。
《善哉行》想亦魏武欲易世子時作。雲“上山采薇”,正也。“傍晚苦饑”,弱也。“溪穀”二句,危也。“野雉羣居”,讒也。“猴猿相隨”,宵小之繁有徒。“還望故裡”,生身之處也。“鬱何壘壘”,蔽不明也。“憂來無方”,恐一旦患作也。患在家庭,故“人莫之知”也。然“壘壘”之下,便可直接“憂來”句,而先著“高山”二句者,此固詩家托興之體。然亦成心,“高山”必以“崖”為基,“林木”必以“枝”為輔,傷己之伶仃而寡助也。以上十二句,寫憂已完。“人生”以下,忽轉出一“樂”字來陪說。“湯湯”四句,仍說憂。“策我”四句,說樂。然說樂非樂也,隻是無可何如,聊以自遣耳。總描述憂字也。詞似從《唐風》脫出,而意卻分歧。
《大牆上蒿行》長句長篇,斯為開山第一祖。鮑照、李白,領此宗風,遂為樂府獅象。不但興會遙同,實乃謀篇夙合也。蓋勢遠則意不得雜,氣昌則詞不帶畢,故雖波興峰立,而尤以純檢為宗,其與短歌微吟,會歸初無二致。自“廬江小吏”一種贗作傳播不息,而後元、白踵承,得誌疲塌之詞繁,杜牧之所由按劍,非曹亞矣。彼“廬江小吏”諸篇,自是前人裡巷所唱盲詞口語,正現在販子間發行《何文秀》《玉堂春》一類耳。稍有愧心者,忍辱吾神明以求其形似哉?《琵琶行》、《長恨歌》允膺典刑,不為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