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行》詩覺得漢寵任外戚,卒致族滅,故為厥後者戒。不知後夫人之行、侔於六合,一與之齊,畢生不改,果如《關雎》、《鵲巢》能以徳選,豈其甫媾新歡,遽防起落?魏文寡恩,他日《蒲生行》之作,已兆於此矣。
《長歌行》嚴滄浪以「岧岧山上亭」其義分歧,彆為二首。乾按:……魏文「西山一何高」篇,亦當以「彭祖稱七百」為《折楊柳》本辭,慨歎愚夫妄傳而作。而以「西山一何高」為豔。必欲合而解之,則有不成通者。
《至廣陵於頓時作》本不能飛渡耳,卻作此論,命意據勝。後段使事,借古形己,皆成心義,故但覺雅切,曾無滯累。如此使事,雖多何傷。
《孟津》平調亦有聲節,鏗鏘可聽。
《於譙作》此所謂建安體,華腴當中,妙能健旺。[羅纓]二句,便覺班坐林立,非一二人,活潑有態。
《臨高台》此詩前後分兩解,前約漢鐃歌《臨高台》,後約瑟調《豔歌何嘗行》。疑時被命遠征,故以黃鵠為比,前祝君,後自歎也。微意在「行動臣當儘忠」六字內,言臣固當儘忠,君亦當體恤臣也。此詩玩其詞旨音節,當屬瑟調《臨高台行》。
《煌煌京洛行》乾按:漢自董卓驅徒餘民數百萬口於長安,悉燒洛陽宮廟官府居家,二百裡內無複雞犬,煌煌京洛行化為土灰,卓之罪可勝誅哉!固然,卓非能為禍也。由漢政不網,功臣不保其終,賢人遠避其難,其將相不中不智,變成禍敗。《易》曰:「六合閉,賢人隱。」故國以一人興,以一人亡。郭嘉歸魏而魏興,管寧去漢而漢亡。跡其榮枯,關乎人纔去就如此。孟子曰:「不信賴賢,則國空虛。」此則墨客詠京洛之徵意也。《魏風.園桃》另有實之可食,京洛園桃,並無子而空長,憂心歌謠,亦魏文飾篡漢,托為《黍離》之功課。(以上同上卷八)
《短歌行》《古今樂錄》曰:「王僧虔《技錄》曰:『《短歌行》「仰瞻」一曲,魏氏遺令使節朔吹打。魏文製此辭,自撫箏和歌。歌者雲:「貴官彈箏」,貴官卽魏文也。此曲聲製最美,辭不成入宴樂。』」《雅》有《蓼莪》,為孝子不得終養;《頌》有《閔予小子》,為成王朝喪朝廟。魏氏節朔吹打,非古也。然其情辭悱惻,則去《三百篇》遠矣。
《於玄武陂作》柳垂有色,色美在重,羣鳥有聲,聲美非一。水光眾多,與風澹盪。佳處全在活潑。寫景如不活潑,不如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