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劉仁恭又道:“謙誠,整軍之事停止到現在,衙內軍和義兒軍已經重新立穩了腳根,我們便乾脆風雅些,讓各部也鬆口氣吧。某細心想過了,就算各部重新立起營頭,我們實在也是不怕的,並且,某隻要做得不過分,不壞了咱盧龍軍的老端方,想必他們也不會對某有所不敬。”
劉知溫一驚:“大帥!”
僖宗乾符二年,節度使張公素被部將擯除......
劉知溫本日的發起連連被大帥反對,他有些搞不清大帥到底是甚麼心機了,乾脆也不猜想,直接問:“那大帥的意義?”
來的這些人都是當年劉仁恭反對李匡籌的時候,大力支撐他登上節度使之位的老軍頭,他們固然退下了領兵的職位,但子侄輩則仍在軍中效力。這內裡有曆任瀛州、平州、儒州等刺史兼兵馬使的王敬柔,有前平州刺史、太子少師李君操,有前節度府兵馬處置、禦史中丞趙珽、有前盧台軍使趙元德......作為盧龍節度府中從最後級幕僚漸漸走上高位的劉知溫來講,這一個個名字對他來講,再耳熟能詳不過了,這些老軍頭在盧龍軍中的影響力,實在不是劉仁恭一人能夠對抗的。
劉仁恭歎道:“謙誠,某這節度使......不好當啊!當年李匡籌不仁義,弟兄們把某抬上了節度使的高位,某當時信心滿滿,要將盧龍軍發揚光大,讓弟兄們的出息都能更進一步......但是現在看來,想著輕易,做起來難!南征一役,數萬健兒血染征途,某常常思之,心如刀絞,實在是寢食難安。某也曉得,你和守光策劃的這份整軍戰略,是為了讓某不至於在南征慘敗以後被弟兄們推下這個位置,是為了持續讓某安放心心當這個節度使。
隻聽劉仁恭道:“隻要各州納完節度府所征以後另不足力,便可自籌糧餉征募新軍,新軍由三營至五營不等,都頭以下各級軍官由各州兵馬使衙和刺史府任命,批示以上軍官可提名建議,報節度府覈定。彆的,各級軍官呼應的秩彆告身,都循此例,仁勇以下由各軍自定,禦侮以上,報節度府裁奪,如無特彆啟事,一概照準。各州務必嚴加整訓,以備邊患。就按這個意義,謙誠,你下去擬文吧。”
這些光陰裡,某一向在想,這麼個做法,某不就成了當年的李匡籌了麼?那些老弟兄們會如何看某?他們將子侄拜托給某顧問,本身這些年都紛繁退居賦閒,就是奉告某,他們偶然於某的權位,可現在某這麼做,實在是讓老弟兄們寒心啊。目下幽州危如累卵,南有宣武、西有河東,北邊契丹人又開端折騰,我們再這麼搞下去,某恐弟兄們民氣散了,幽州分崩離析之時不遠矣!到時候,某就是盧龍軍百年來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