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黃芹從廚房出來，挨個桌子提茶續水，來到他們這一桌，左少陽見父親正跟老茶客聊得努力，便低聲問黃芹：“芹嫂子，小妹如何樣了？”

“嗬嗬，那冇乾係，要不今兒個給兩位上兩杯蒙頂萬春銀葉茶？現在我這嚐嚐鮮？”

“給誰啊？阿狗阿貓？”黃芹用心逗她笑。

隻見桑小妹蓋著被子朝裡躺著，身子悄悄聳動，還在抽泣。不但心頭有氣，罵道：“你個浪蹄子，還躺在床上停屍嗎？真要把你母親氣死才甘心？從速爬起來，滾出去乾活去！聽到冇有？”

“二位稍等，我去泡茶！”桑老爹把竹桌上的布料絲綿拿了夾在腋下，回身回到櫃檯，便瞥見老婆眼睛瞪得溜圓站在廚房門口，恨不得衝疇昔將左貴父子撕爛普通。倉猝一把將他扯進屋裡，低聲道：“你乾嗎？”

左貴父子來得很早，他們來的時候茶肆剛開門。還冇幾個茶客。桑老爹正在廚房裡和桑母兩人說話，聽得內裡兒子桑娃子號召客人，這才忙回身出來，抬眼一看是左貴，微覺吃驚，隨即臉上儘是歡笑迎了出來，拱手道：“哎喲左郎中，你來了，好久不見你老來喝茶了。很忙吧？”

“伸謝？”

桑母從樓高低來，奉告桑老爹桑小妹不肯交出金飾，想必是怕本身吞了，又低聲罵了一通。桑老爹曉得女兒脾氣倔強，也冇法。便提水壺過來跟左貴說，等他們籌夠錢了能夠贖金飾了，再來找他們要當票。左貴又客氣了幾句，便承諾了。

左貴捋著斑白髯毛樂嗬嗬笑著：“是啊，左某本日是特地來伸謝的。”

桑老爹訕嘲笑道：“您曲解了，昨兒個三丫頭拿去當銀子的金飾不是嫁奩，是她奶奶的遺物，放家裡冇用的。臨時拿去給左郎中濟急的……”

“行了，你這賊婆娘就屁話多！”桑老爹把腋下的那匹布遞給桑母：“喏，這時左家給三丫頭做夾襖的。去！從速把三丫頭放出來，讓她清算潔淨出來續水，祝老夫那纔好交代。另有，叫三丫頭把當票交出來，給左家，他們好去贖東西。”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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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芹藉端用抹布擦桌子，湊到左少陽耳邊，低聲把剛纔桑小妹讓她轉告的話奉告了他。左少陽感激地點點頭：“我曉得了，多謝芹嫂子。對了，能借我紙筆嗎？”

中間一個老茶客嘿嘿笑道：“哎喲，左郎中，昨兒個三丫頭剛把嫁奩送疇昔，今兒個你們就把聘禮送來了？嘿嘿，啥時候喝喜酒啊？彆忘了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