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看著驚呆的袍澤們,用高傲的語氣說道:“過了安福門,另有七十多丈寬的橫街了,那裡的人流更是麋集,一不謹慎,還能夠撞上個親王、侍郎啥的,不必在安福門街大驚小怪。”
馬璘心中梳理了一遍長安牙兵所描畫的長安城,對在城內的線路有了大抵的熟諳。然後輕踢馬腹,來到阿史那暘身邊,作揖道歉道:“副都護,某來自窮鄉僻壤,為長安所驚,渾然忘事,請副都護懲罰。”
馬璘身邊,是騎術高深的北庭都護府副都護阿史那暘,馬璘身後,則跟著三個隊的北庭牙兵以及數十匹駿馬。在馬群中,有一匹金光燦燦的神駿格外惹人諦視。北庭牙兵一人三馬,一起除了在驛站稍事歇息以外,不作逗留。
“讓你見笑了,某還真是第一次來長安。”馬璘有點訕訕,感受本身在部屬麵前露怯了。
牙兵們帶的都是北庭軍中拔尖的戰馬,驛站裡的駑馬是入不了這些北庭精兵的法眼的。
阿史那暘則淺笑著拍了拍本身的坐騎,讓它停下來歇息半晌。長安當然每一次都讓他冷傲,但作為有資格直接麵聖的從三品副都護和流淌著草原上最崇高血脈的突厥王室後嗣,他不成能自輕身份,和一群牙兵們交頭接耳。賣力貼身保護他的幾個牙兵也非常儘責地保衛在副都護的身邊。有個牙兵對於馬璘停下來有點不滿,想疇昔提示一下,卻被阿史那暘用目光禁止了。
馬璘為阿史那暘的風采所佩服,揮手號令北庭牙兵持續進步。步隊過了開遠門外振旅亭以後,馬璘一眼就瞥見了開遠門城樓外的高高直立的石砌“立堠”,上題一行大字:“西極道九千九百裡”。
“本來是如許啊?”馬璘望著城門口略顯嚴峻的守兵說道:“我們這些人馬彷彿嚇著了這些守城門的。既然你熟諳長安的環境,就由你去托付牒文吧。”
街道固然寬廣,行人卻更多。既有麵色倉促、催促車伕的官員,又有對勁霸道、揮催促馬的北衙禁軍;既有帷帽遮麵、仆人成群的貴婦,也有女扮男裝、素麵朝天的潮女;既有手牽駱駝、滿麵髯毛的粟特販子,也有腳蹬木屐、身穿和服的扶桑矮人;既有金髮碧眼、髮膚白淨的黠戛斯人,也有短髮蓬卷、通體烏黑的崑崙奴。熙熙攘攘的車馬和人流,讓久在西域大漠和草原廝殺的北庭馬隊們愣住了。人群中卻也有很多人盯著北庭馬隊護送的金色天馬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