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娘頓時頭皮發麻，馬屁拍到馬腿上，說的就是她吧？

城陽公主身為嫡出公主，從小錦衣玉食，備受寵嬖。先嫁杜如晦之子杜荷，杜荷捲入謀反案被殺後，再醮饒州刺史之子薛瓘。

老學士有些受寵若驚，行禮不迭。能夠想見，李令月平時對老學士有多隨便。乃至於老學士看到一個尊師重道的門生，竟然衝動得語無倫次。

中午散學，李令月邀裴英娘去她的暖閣賞梅花。

牆角的蓮花滴漏開出兩片銅花瓣時，老學士辭職。

珍珠是李令月這個嫡出公主，魚目，當然是養女裴英娘。

半夏悄聲道：“婢子聽忍冬姐姐說，上官大娘子為人清傲岸物，連天後的話都敢辯駁。天後為了賽過她，讓她每天穿宦者的衣裳，看到貴主們必須和宦者一樣下跪。”

她臉頰豐潤，手指頭胖乎乎的，身子骨卻肥大，看李旦的時候，隻能昂首瞻仰，眼神看起來格外竭誠。

裴英娘恍然大悟，難怪上官女史方纔朝她和李令月叩首。

薛瓘是當時長安數一數二的美女人，城陽公主的第二段婚姻完竣順利, 伉儷豪情敦睦, 前後生下三個兒子。

掖庭是安設犯官家眷妻女的處所，這女子是掖庭女婢，又姓上官，還是個才女，她的身份呼之慾出——宰相上官儀的先人。

李令月頓時來了興趣，撐著下巴，等上官女史的下文。

上官女史愣了一下，隨即神情防備，“公主有甚麼調派？”

上官女史氣度安閒，並不開口。

兀自感慨，一道冷厲的眼神俄然向她掃過來。

城陽公主寵幸優渥, 職位高貴, 婚姻幸運，但卻沉迷於巫術，麟德元年, 還鬨出一場震驚朝野的巫蠱事件。

和武皇後勢如水火的人，則把裴英娘視作武皇後向李治獻媚的手腕，看她的眼神，直接瞭然：不屑。

裴英娘捧著金銀平脫葵口盤，眼巴巴地看著李旦。

李令月靠著憑幾，淡淡道：“上官女史不必多禮。”

李旦一怔，握著鎏金獸首形銀盃的右手停在半空中，久久冇放下。虎魄色的酒液微微閒逛，幾乎溢位杯沿。

裴英娘嘲笑一聲，她佩服像上官儀、褚遂良那樣英勇對峙本身政管理唸的人，憐憫他們的悲慘遭受，但這並不表示她在麵對挖苦時，必須忍氣吞聲。

但是他還是緩緩伸脫手，接過葵口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