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去看李令月,發明後者歪在憑幾上,以手支頤,目光板滯,嘴角噙著一絲甜美的笑容,明顯還在想薛紹。
裴英娘無言以對:阿姊你一向在發楞好嘛?
上官大娘子賣力為李令月和裴英娘講授汗青典故、奇聞異事、民風情麵,解答迷惑,講課內容遵循李令月的學習進度隨時調劑,不會專門講授特定的經史文集。
裴英娘嘲笑一聲,她佩服像上官儀、褚遂良那樣英勇對峙本身政管理唸的人,憐憫他們的悲慘遭受,但這並不表示她在麵對挖苦時,必須忍氣吞聲。
李令月把兩條玫紅裙帶揉得皺巴巴的,氣惱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三表兄又不是外人,我喜好和他一塊玩,礙著誰了?八王兄多管閒事!”
上官女史冇想到一個才八歲的女娃娃竟然反應這麼快,皺起眉頭,躊躇著要不要把本身籌辦好的故事講完。
上官女史僵著臉:“甚麼事?”
就彷彿鄙夷了她,也能順帶鄙夷武皇後似的。
李令月歪頭看裴英娘:“你聽過這個故事?”
李旦一怔,握著鎏金獸首形銀盃的右手停在半空中,久久冇放下。虎魄色的酒液微微閒逛,幾乎溢位杯沿。
李令月靠著憑幾,淡淡道:“上官女史不必多禮。”
半夏湊到裴英娘耳邊:“貴主,她是上官家的大娘子,之前是長安最著名的才女,從掖庭出來的。”
女子麵龐清秀,神情孤傲,進入內殿後,目不斜視,向李令月和裴英娘施禮。
上官女史眼波流轉,娓娓道來:“西漢時,世家婦人們常以珍珠粉潤色麵貌。有位河東富商,家中藏有一顆家傳的希世珍珠,傳說能美姿容,城中貴婦爭相采辦,富商果斷不肯售賣。直到有人抬出十斛金錠,富商才捨得把珍珠賣與彆人。誰知,這樁買賣,竟然為他招來監獄之災。”
珍珠是李令月這個嫡出公主,魚目,當然是養女裴英娘。
薛紹便是城陽公主和薛瓘的小兒子。
侍女見狀,用長筷夾起一枚紅綾餡餅,澆一層薄薄的蔗漿,送到李旦麵前的小碟子裡。
兀自感慨,一道冷厲的眼神俄然向她掃過來。
在上官女史的故事中,富商的希世珍珠必定是假的,他拿魚眼睛以次充好、招搖撞騙,被人告到官府,最後當然會遭到刑律懲罰。
李旦吃下半枚紅綾餡餅,俄然感覺這道茶食彷彿並不難吃。
裴英娘眼觀鼻,鼻觀心,未幾做評價。武皇後不喜好薛紹,李旦禁止李令月和薛紹來往,也是為李令月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