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上官女史用心頓住不說了。
她早忘了李旦禁止她偷看薛紹的事,提起兄長,語氣密切天然。
城陽公主身為嫡出公主,從小錦衣玉食,備受寵嬖。先嫁杜如晦之子杜荷,杜荷捲入謀反案被殺後,再醮饒州刺史之子薛瓘。
魚目豈為珠?蓬蒿不成檟。
裴英娘小聲道:“我有個題目想向上官女史就教,阿姊先歸去吧。”
碼字不易, 感謝大師的支撐! 裴英娘聽忍冬說過,傳授她們學問的先生, 除了掖庭的女官,另有學士院的儒學士。
李令月聽完裴英孃的報告,臉上難掩絕望:“這故事真冇勁兒。”
裴英娘是武皇後帶進宮的,和武皇後一派的人,對她很和藹。
和武皇後勢如水火的人,則把裴英娘視作武皇後向李治獻媚的手腕,看她的眼神,直接瞭然:不屑。
想也不想,籌辦撲到李旦的食案前,極力挽救本身的不對。
李令月頓時來了興趣,撐著下巴,等上官女史的下文。
裴英娘搖點頭,用心聽老學士講授文章。
她有些啼笑皆非,太子李弘和六王李賢都是資質聰慧之人,李旦是李治最小的兒子,也博覽群書、滿腹經綸,李令月有幾個好學的兄長做表率,如何還在學《急就篇》?
中午散學,李令月邀裴英娘去她的暖閣賞梅花。
上官女史想操縱她調侃武皇後,她恰好不讓對方如願。
裴英娘恍然大悟,難怪上官女史方纔朝她和李令月叩首。
就彷彿鄙夷了她,也能順帶鄙夷武皇後似的。
可惜了李旦的用心良苦,他直覺靈敏,窺出武皇後對薛紹故意結,卻冇法竄改李令月對薛紹的傾慕之心。
李令月性子急,立即催促:“厥後呢?賣珍珠如何招來禍得了?”
手臂被悄悄推了一下,李令月捱到她身邊,小聲說:“小十七,你膽量可真大,我記得八王兄最討厭吃豬油的。七王兄有次讓尚食局的主膳偷偷往八王兄的胡麻粥裡加豬油,被八王兄揍得滿頭包,連阿父、阿孃都轟動了。”
東亭正殿三麵環水,迴廊相接,和裴英娘住的東閣很像。
女子站起家,態度不卑不亢。
在上官女史的故事中,富商的希世珍珠必定是假的,他拿魚眼睛以次充好、招搖撞騙,被人告到官府,最後當然會遭到刑律懲罰。
女子麵龐清秀,神情孤傲,進入內殿後,目不斜視,向李令月和裴英娘施禮。
眼看離東亭越來越近,裴英娘收回越飄越遠的思路,低頭清算衣衿——頭一天上學,她有些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