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身邊無人可用,武皇後不由有些憂愁,打發裴英娘去閣房陪李令月。
小腦袋瓜子一點一點,下巴磕在憑幾上,嚇得她一個激靈,打盹全無。
昭善抬開端,小聲說:“奴替公主謝過貴主的苦心。”
武皇後的哭聲傳出很遠,“枉我將你們視作骨肉,你們竟然如此暴虐, 想暗害我!要不是外甥女先喝下肉湯, 現在我早遭了你們的毒手!”
李旦繞了個圈,從另一邊走進閣房。
世家之女,從小飽讀詩書,隻要加以指導,才學、策畫、目光一樣不缺,一定比朝堂上的男兒差。
裴英娘能夠在幾刹時下定主張,判定攔命令月,主動接下斟酒之事,非論是才乾,還是膽識,亦或是對令月的交誼,都很讓武皇後對勁。
長安城的貴女,個個心高氣傲,瞧不起他們兄弟。裴家小娘子小小年紀,能夠被姑母青睞相看,獲得賢人的愛好,還和承平公主、殷王交好,豈會是個好相與的?三思隻怕不是她的敵手。
茫然無措的武氏族人被佩刀侍衛趕到偏院看押起來,他們能清楚地聞聲賀蘭氏在病篤掙紮。
裴英娘扒在窗戶上麵,踮起腳,偷偷張望被侍衛看押起來的武氏族人。
內堂的哭叫聲垂垂隱去,裴英娘找回神智,扭扭胳膊,“放我下去。”
親眼看到作歹多端的武惟良和武懷運伏法,阿耶是歡暢呢,還是驚駭?
武皇後似悲似喜,眼圈微紅,“小十七,到我跟前來。”
內堂中,武皇後以手支頤,閉眼假寐,伴著賀蘭氏的慘叫聲小憩。
裴英娘被李賢撞了一下,顛仆在地,宮人們忙著保護武皇後, 冇人管她。
李旦掃一眼內堂,麵龐安靜,“承平公主和永安公主在哪兒?”
她終究明白剛纔內心那種又酸又甜,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是甚麼了――本來,這就是撒嬌的感受。
可上官瓔珞卻和李弘一樣,認準死理,清傲岸物,毫不向武皇後低頭。
皇室後代,生來寵幸優渥,承平公主是天後獨一的嫡女,身份高貴,備受寵嬖。但放眼整座宮城,至心對公主的,能有幾人?
閣房和前堂隻隔著一道十二扇金漆屏風,賀蘭氏淒厲的慘叫聲迴盪在空曠的廳堂間。
前院的官吏望著血淋淋的人頭,雙膝一軟,蒲伏在地。
進宮後,她倒是開端養出一點嬌慣脾氣來。特彆在李治、李旦或者李令月麵前時,她無拘無束,感覺最安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