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娘啼笑皆非,攔住昭善,“阿姊,隻是幾道小擦痕罷了,不必管它也能好的。”
一時皆大歡樂。
李令月越想越鎮靜。
那次是裴十郎把她推下迴廊的。當時她和婢女們玩遊戲,眼睛上蒙著帕子,看不見方向。俄然被推了一把,頓時頭重腳輕、天旋地轉,等回過神時,才感遭到胳膊上一陣鑽心的刺痛。
“我之前在廊簷玩,不謹慎摔在簷下的碎石頭上麵,淌了好多血,傷口有這麼大――”裴英娘伸手比劃了一下。
近身服侍李治的宦者們發明,每到用膳的時候,隻要裴英娘在場,李治總能胃口大開。
身為一個費事知心的小弟,裴英娘不想給老邁李旦添太多費事。
奉禦氣得半天說不出話,經心護養的斑白髯毛一顫一顫的,很想一針紮死傳話的宮人。
她走得太急,指尖的護甲忘了取,裴英娘被她攥得緊緊的,滾圓的手腕上被劃了幾條淡淡的紅痕。
再者,千牛備身必然得是擔當家業的嫡宗子,嫡次子不能被選, 妾室所生的庶子更不成能。
她甩下護甲,“這副護甲我不要了,拿去砸了!”
兩邊都感覺本身是一個和順知心的好姐姐,勝利哄好了mm。
侍立天子擺佈的千牛備身,代表大唐的顏麵, 當然必須得遴選威武俊朗、邊幅堂堂的少年郎,總不能讓天子整天對著幾個黑如鍋底、其貌不揚的近衛吧?
八王院和含涼殿離得遠,李顯借李旦的院子擺宴,就是打著偷偷鬥雞的主張。
宮女把裴英孃的坐席挪到李治身邊。
她打動得無以複加,頗想一把抱住李旦的大腿,感慨一句:八王是個好人!
尚藥局奉禦官階不低,隻為天子看診,普通後妃女眷等閒請不動。聞聽承平公主殿中傳召,覺得公主得了甚麼大症候,倉猝趕來。
殿中的鈿螺小幾上供著一瓶盛開的紅梅,暗香怡人,應當是李令月獻給李治賞玩的。
當然了,如果碰到惹不起的人物,還是得找李旦乞助,她是神仙掌,不是所向披靡的大殺器暴雨梨花針。
李旦站在門檻前,目送姐妹倆遠去。
李令月不信,“王兄,你又哄我!”
李令月也鬆口氣,有求必應,總算讓小十七健忘手腕上的傷口啦!
看裴英娘一副完整不在乎的模樣,李令月內心好過了一點。
李旦眉尖微挑,雙唇緊抿,眼神有些陰冷。
裴英娘被李令月拽著走,好幾次差點踩著她的石榴裙。
李顯和李旦宴請熟悉的天孫公子,不當班的千牛備身都到了,薛紹必定也在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