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停下來,扯了扯唇,板滯半晌,仰開端,俄然自嘲地大笑了起來,眼神中卻儘是怠倦和絕望,聲音也是沙啞的:“嗬……內兄啊……內兄……想不到,終究你會捅朕一刀……”
晨昭殿———
一代帝王,落得如此地步,不由讓人唏噓。
楊香寧曉得,楊廣是有錯的,但任何事情,都不能說得那麼絕對……
統統人都叛變了他,不管是身邊靠近的人,還是他的親戚……
......
誰都無能為力。
……
可這天下的人,遍及都以為楊廣是咎由自取。
“砰……”琴絃斷裂的聲音,鋒利的弦一刹時劃破了楊廣的手。
河南的瓦崗軍,河北的竇建德軍,江淮的杜伏威、輔公祏軍接踵叛逆,隋帝國風雨飄搖。
她心下沉痛,揮退統統下人,長歎了口氣:“這幾年,反王四起,我眼看著皇兄越來越低沉,偶然朝政,整天操琴作詩……”
大廈將傾,誰也冇法反對時候的進步。
對此,統統人都無能為力,宇文成都冇接她的話,隻拿著密函又看了半晌:“如此一來,我們回不去大興了……”
當下的局麵,大抵是不成逆轉了。
“是!”侍衛頓時去宣旨,可剛走到門口,就被楊廣叫住了:“不必了,都下去吧……”
誰曾想,終究落得如此地步……
楊廣還是撫著琴,連頭都冇抬一下。
宇文成都拿過密函,隻看了一眼,神采便驀地凝重了起來……
隨後,楊廣低了低頭,目視殿門,略微緩了緩,麵無神采地深喘了兩口氣,看起來情感又規複如常,終究隻淡淡道:“宣長公主和天寶將軍。”
起碼,一向另有人在為他鬥爭。
楊廣笑了笑,麵色悠然得意地抿了一口酒,隨後悠長的一小我坐在殿中,不宣任何人,也不出來。
高公公死死低著頭,拿著密函的手更加止不住地顫栗:“叛賊李淵,已在大興宮立代王楊侑殿下為帝,並遙尊……遙尊陛下為……太上皇……”
統統下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古往今來,高高在上的日月星鬥亙古穩定。可地盤上的人,倒是換了一代又一代......
“朕讓你念!”楊廣已經很冇有耐煩。
“啟奏陛下……是……”高公公屈著身子,隻看了一眼,便趕緊跪倒在地上,不敢再說下去。
“皇兄對這件事甚麼態度?”楊香寧臨時收斂了情感,昂首扣問高公公。
“陛下!大興急報……”送信的兵士手忙腳亂地膜拜在楊廣麵前,將手中的密函遞上去。
楊香寧隻是感到肉痛,皇兄也是一代英才,文韜武略,建新都,開運河,行科舉,築長城,大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