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仁殿的宮侍們的手腳還算利落,在趙禎和舒窈梳洗用膳結束後,時候不遲不早,恰好到了要給太後存候之刻。
天子惱羞,伸手仰捧起皇後下頜,彎著腰,磨牙恨聲道:“縱是挽發不成,畫眉亦算內室之樂。”
似被外間聲音所擾,趙禎蹙了蹙眉,手中下認識攬緊了舒窈,低頭在她鬢間輕落下一吻。
太後行動輕淺地點點頭,深深地看一眼趙禎,纔對座下的舒窈說道:“皇後也一樣,身為國母,肩秉宗廟之重,衍嗣之責。今後統領命婦,淳源教養要經心儘責,不成曼心懶惰。”
情愛與*相織相縈。她無師自通,指尖力道如有若無,在他赤袒的胸膛上輕挑淺劃,濃豔似女妖,旎烈如精魅。
寢殿請起的女官們一個個垂首斂目,以餘光瞥向龍鳳帷帳。
帷帳似水紋,一*泛動起伏,帶的硃色紗幔輕晃,八寶流蘇搖擺。
趙禎安寧恬然地闔著雙眸,鴉鬢如裁,眉峰如畫,密長的睫毛像捲翹的羽扇,在他眼下投落出一小片淡淡的暗影。他的一隻手環扣在她腰腹,另一隻肩臂則做了她的枕,呼吸密悠勻長噴灑在她耳鬢間,整小我將她摟抱在懷中,似擁捂了無上的珍寶。
讓她像是被勾引了普通,放棄嬌矜羞持,不想再去沉思,不想再去策畫,隻想就這麼定定地瞻仰於他。
劉太後笑歎了口氣,走下鳳座,從書案上撚起那本奏章遞給趙禎:“帶著阿瑤從你小娘娘那邊存候回崇德後就把這個看看。瞧瞧這黨項人到底是想搞甚麼門道。”
遵還是例,宮宴諸國卿使位會分兩班。
燃欲亦能取暖,這一瞬如焚如燎。華麗衣帛褪下,她之於他,就像他之於她一樣,不止身材無著寸縷,就連心門亦是毫不設防。
舒窈跟在他身後,看他來不及比及迴轉崇政殿,就在去往淑太妃寢殿的路上,便展了奏摺,一目十行敏捷瀏覽起來。
昨夜倒置歡愉,鸞鳳交鳴之景重新回籠腦中,初識情愛之事的帝王食髓知味,眼望著斜枕鳳榻的皇後,瞳中漸次生出層層熱浪,越來越燙,越來越燙……
皇後端坐鏡前,見他如此,隻含笑不語地背轉了身,讓一頭青絲展露於他麵前。
舒窈在拜墊前對著皇太後緩緩叩拜,手舉過頂,將茶盞恭恭敬敬奉到太前麵前。
而麵前這對帝後纔是新婚,此後漫冗長路,盤曲坦平尚不成料。也不知先帝的兒子會不會跟先帝一樣,是個癡戀人兒;更不知被太後看好的郭氏,會不會如太後一樣,榮寵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