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流逝，他們這對兄妹間那一股難言的默契仍舊存在。郭審是混鬨也好，是動了真章也罷。隻要他開口，隻要她能做，她都將不遺餘力為他辦到。

王欽若話頭一噎，驀地震咳兩聲，方緩緩述道：“微臣暫不能推斷。但微臣猜想此中必有隱情。”

“至於父親那邊，我這就著人向他傳信去流露此事。比來進奉院那幫人對兩浙路盯得很緊，如果涓滴不奉告爹爹，我恐怕到時候朝廷禦史台的彈劾下來時，爹爹隻能左支右拙，疲於應對。”

郭審的行動很快，在達到常州的第二日，他就立時行動，出入常州各大糧行。仰仗船埠所屯一萬多石糧食，他不談買賣，不說買賣，隻跟糧商們津津有味地互套友情，互攀乾係。

劉太後聽罷悄悄地看著他，見他說完便手撫胸口，似呼吸艱钜，趕緊使眼色給周遭侍從。內侍宮人趕快將熱茶端上，恭恭敬敬放在王欽若手中。

這mm先時還隻是溫馨聆聽，到厥後不由駭怪地睜大眼睛，目光龐大地看向他。

禦座上，趙禎不動聲色地聽著奏報。帝冕前的玉白十二旒悄悄垂晃，即若隱若現地掩蔽了他清俊的容顏，亦完美無瑕禁止了階下諸臣望向他的切磋視野。

劉太後唇角勾出一個淺淡的笑意：“愛卿良苦用心，又如何為朕解釋常州城廣建土木之事？”

迎光中的天子安然端坐，手扣桌案，沉吟不語。一襲映輝的玄赭袞服上江山滿袖，日月在肩，隻將他這寂靜帝相襯得愈發得俊雅豐神，湛然如玉。

天子訝然低笑一聲，寂靜半晌，剛正身朗聲說道：“托付吏部，著令常州太守紀廣之與常州通判郭允恭，馬上上書自辯。”

“九哥，先把藥喝了吧？”一道委宛幽清的聲音打斷雙成的思考，雙成低下頭，就見火線的二孃子不知何時已然回身，白瓷玉蔥般的纖指謹慎翼翼地捧起托盤中的藥盞，不疾不徐遞到了郭審麵前。

“太後，常州事多有變態。陛下決意，微臣不敢逾矩置喙。唯請太後內明，暗遣監察欽差之訪常州，問明原委，再議常州功罪不遲。”

“太後，常州賑災一事多有蹊蹺。”

望著王欽若盤跚的背影被人架扶分開，壽安宮中又重新歸於沉寂。姚映不由趨步向前，望著劉娥的麵色，謹慎說道：“娘娘，這王相的話，到底有幾分可托？”

王欽若喘氣半晌，帶著模糊衰弱聲音衰老而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