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聞言心中暗歎：本來她從不顯山露水的家屬在金城竟有這般顯赫職位！一家有喪，滿城素白。放眼天下，這到底是一個甚麼樣的存在？天子又會如何對待他們家？

話落，郭嶺就掃了眼夏氏，算是把這事交給了她。舒窈則默站在一旁，冇有涓滴說話的資格。

“這是允恭家的丫頭？”郭嶺指指舒窈，轉問郭允恭。

“胡塗！”郭嶺的手“啪”的一下拍在桌上，“嫁入柴家？你們是嫌郭家性命太長了嗎？”

一聲“叔父”喊出口，兩位久彆故裡，扶棺歸葬的侄兒便難忍心中悲愴，當著浩繁宗族親故的麵失聲而泣。

郭嶺手捋髯毛，目光鋒利地把她打量了一遍。不錯，這丫頭端莊慎重，禮節全麵，看起來是個機警人。隻是……

“甚麼？”郭嶺眉頭一下蹙緊，柺杖“咚”得敲上空中，轉盯郭允恭問，“你說一遍，你母親籌辦將你女人許配誰家？”

郭守璘麵露遺憾：“本來的女先生留在汴京，未曾隨我們到金城。侄兒正想和二弟籌議，如何在金城為阿瑤尋個發矇的先生。”

這份迷惑並冇有持續。等車至府前，郭家在金城的宅邸便給了舒窈答案。那所七進七出的豪華院落，絢麗寂靜又帶著代北修建獨占的粗暴之風。它門前侯立致哀的不止有郭府故舊親朋，另有一排排應州府衙，金城府衙的大小官吏，乃至金城太守也在此中。

“叔父多慮了。”郭守璘微低了身，緩聲說道，“您忘了皇明聖訓裡有一條是：不殺柴氏子孫？不管是哪個官家，坐上阿誰位置，為彰顯仁德必定都優撫柴家。故而侄兒覺得，大宋江山但在一天，柴家便可安樂一天。以是……”

舒窈聽話，斂衽低眉，悄悄走到郭嶺麵前。聲音軟緩對他施禮問安。

郭守璘眉頭擰起：“叔父，這是何意？”

隻要這裡纔是。這裡歸於最北的河東路，大宋江山十五路，唯獨它東接大遼，西臨黨項。聖朝軍州四百所，隻要他們的應州南扼龍首山，北據雁門關。下可抵洛陽，賞西都風景；進可入汴京，觀中原人文。

舒窈坐鄙人首，聽著本身父親的答覆，她抬頭看了看郭允恭，臉上暴露淺淺的笑意。

郭嶺麵無神采拄著拐，在門邊望著舒窈，似低頭深思。

到他跟前，舒窈的伯父與父親寂然撩袍，俯身而拜。

夏氏從速起家，牽著舒窈就要到郭嶺跟前給老爺子存候問禮。

郭允恭一下頓住，神采慘白，訥訥應了聲：“是。叔父經驗得是。侄兒……寫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