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們商定互不相送,隻等舒窈到代北後,閨友間以信箋傳書。
趙禎腳步補救,驚然訝然回望向淑妃,眸底眉間都閃動著難以置信的蒼茫之色。
到底是哪個混人說女兒間交誼不值得看重?
“咦?阿瑤,你快看。”夏氏向城樓根,搖搖懷中女兒,指著一處車駕問,“那是不是張家四娘子的馬車?”
楊妃娘娘見他放心,招手叮嚀一個宮女:“把太子平日愛吃的茶點端來。”
“她到底還是來了呀。”
與麵對劉娥時的端莊恭敬分歧,麵對淑妃,趙禎輕鬆安閒很多。纔到淑妃寢宮,他就一腳跨進殿門,對正吃早茶的淑妃娘娘施禮問安:“小娘娘,禎兒給您存候了。”
“你母後那是為你好。怕你吃多了糕點,不好好用膳。”淑妃說著站起家,接過宮女端來的盤點,也不假手彆人,親身為趙禎布筷置碟,“再說百姓百食乃坊間商販所做。一定有宮中禦膳適口。”
楊妃娘娘點點頭,似有所悟:“那她不迴應也實屬平常。太子,嫡親去世,凡重情之人,心中必然悲哀不已。你那小友日日守在靈堂,滿心滿懷都是與祖母的曆曆舊事。這時節,你縱有安撫,她又哪不足力細心考慮?便是真怠慢忽視,也不過偶然之失。”
寧秀蹙起淡眉,目光悠悠地問:“代北?它在那裡?離汴京有多遠?”
躺在北上的馬車裡,羈旅顛簸。她在夏氏懷中窩著,不聲不吭,仰著頭隻乖靈巧巧聽她報告故鄉代北的故事。
寧秀熟稔地端來一盤,遞到舒窈麵前:“你快吃一口,壓壓藥味。”
“好。我記得,你也一樣。”
他一貫是個溫厚本性的人,常日縱是被衝犯,也嫌少有如許氣惱。眼下也不知何人觸了他的黴頭,竟讓他有如此表示?真不知帝後曉得,會如何懲罰讓太子不快的人呢。
“你瞎扯。那麼濃的藥,如何能夠不苦?”寧秀大眼睛盈盈望著舒窈。聽她嗓音沙啞,她眼淚一下湧上眼眶。她就像是丟了東西的小貓兒,繞著舒窈猶有殘渣的瓷碗,來迴轉看。
劉後見此無法苦笑:孩子與她恭謹不足,密切不敷。不欲與她私話,也是情有可原。
趙禎聞言眉色頓鬆,與劉娥施禮辭職後,徑直趕往淑妃楊氏的辛夷殿。
寧秀出去就見到此景,當即僵立門口,呆呆地看著喝藥的舒窈,很久不肯轉動。
說完,她還嗔她一眼,從袖子拿脫手帕遞給舒窈:“從速擦擦吧。不然讓我記著,轉頭我可該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