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也罷，兀朮到底還記得本身是女真人……因為最後一句“越裡吉人不要趁機殺死女真人”，是兀朮伶仃喊的。喊出來以後，齊聲號令的人還躊躇了一下纔跟上。

用慣了流星錘砸人腦門的粘罕，這回終究嚐到了腦門被砸的滋味。不過柴火棒子畢竟不是流星錘，砸不出腦漿子來。粘罕卻也被砸得麵前直冒金星，順著冰麵斜坡滑回了坑底。

女真鐵騎確切悍勇，即便剛被轟隆彈炸得驚魂不決，即便人數也處於絕對的優勢，也是集結在一起血拚到底。

粘罕畢竟勇猛，黃驃馬墜地哀鳴時，粘罕雙臂在馬背上一撐，身材已經離開了馬鞍。隨後雙腳在馬背上猛地一踩，粘罕就騰空而起，藉助馬速的慣性，直飛至坑壁，探手抓到了坑沿上！

……

長達兩天半的整編練習，實在就兩個項目，其一是構成層級建製，其一是從命下級號令，很快就建立了前提反射。這邊中隊長一發喊，所屬各小隊長當即跟上，各小隊的懦夫們全都“嗷嗷”地往前衝！

女真馬隊麵麵相覷。前麵已有先例，塔呼喇不是被阿布卡赫赫放歸去了嗎？固然被揍了個半死。半死就是冇死，冇死就不能“窪勃辣駭”……女真馬隊這才拋棄了兵器。

慘痛！太慘痛了！死在人家手裡，卻連個照麵都冇打過……粘罕參軍十餘載，殛斃無數，當然也有不對利，卻從未敗得如此的慘痛，如此的不明不白。批示這場戰役的，是一個廚娘吧？

兀朮最照顧粘罕，一張熊皮扔了下來，隨後伸出樸拙的笑容，“阿琿，我很儘力地想了，也冇想出個萬全之策。阿琿啊，你先委曲一下哈，天亮以後，阿布卡赫赫就該醒了……”

不過，兀朮冇想清楚如何措置粘罕，卻想清楚了這麼措置其彆人。

換言之，這些親卒的性命，乃至家眷的運氣，全係在主將粘罕身上。跟著第二聲號令，公然有女真人率先上馬。一人先，世人從，近兩百女真馬隊全都上馬湊到了一起。

四枚轟隆彈幾近同時炸響，震醒了甜睡的越裡吉，嚇飛了夜宿的烏鴉。

此中也有三五個妙手，從屍身堆上躍起，探手抓到了坑沿。驅逐他們的，也是一記柴火棒子。另有人張弓欲射，倒是兜頭一桶冰水。

阿琿？本來是兀朮這個傻小子，這傻小子叫我阿琿？

罷罷罷！這一天終究輪到了我頭上……流星錘已經不曉得丟向了那邊，腰刀卻在。粘罕漸漸地摘下腰刀，心一橫，就要往脖子上一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