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天然不能出麵”，趙普淡淡道。

“官家，老奴但是一向在側殿守著，方纔瞥見皇後孃娘急倉促地回碧芸宮去了，不知是要去叮嚀些甚麼？老奴已經派人跟上去了，看看是不是能幫得上忙”。

不一會，趙普的次子趙承煦迎了出來，滿臉歉然道：“二皇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父親大人在的”。

趙匡胤閉上眼睛，持續假裝昏迷，實際上，他即便不裝昏迷，也做不了甚麼，滿身每一寸肌肉，每一塊骨骼，都處於一種痠痛中，動的幅度隻要略微大一點點，痠痛立馬就會變成劇痛，讓人難以接受。

說完，老寺人悄悄將手掌撐開，印在趙匡胤的胸口，看著趙匡胤瞪圓的雙目，老寺人說道：“官家，彆怪老奴，老奴想要的，您給不了，但晉王能給，以是也隻好委曲您了，歸正這天子，還是你們趙家人在做不是，您且放心去吧”，緊接著，老寺人彷彿隻是略施綿力，但一股暗勁卻排山倒海而來，一刹時，趙匡胤便斷了朝氣。

“官家，老奴服侍了您一輩子，現在讓老奴再服侍您最後一程，送您上路吧，也算是全了我們主仆十多年的情分”。

隻聞聲噗通一聲。本來是宋皇後從碧芸宮折返了，她剛到福寧宮正殿門口，就聽到老寺人扯著嗓子喊出那句“官家大行了”，頓時隻覺天塌地陷，彷彿全部天下都坍塌了，接著兩眼一黑，暈厥倒地了。“皇後孃娘，皇後孃娘”身邊的宮女、寺人，聽到天子駕崩，本來就心亂如麻，這時又瞥見皇後昏倒，更是不知所措，當即手忙腳亂地去扶她。其他哀嚎的內侍們，也像無頭蒼蠅一樣，一波一波地馳驅到各個寢殿，去發喪去了。彷彿一刹時，白布就鋪捲了全部皇宮，人們曉得，大宋王朝的第一名君主，他們的太祖天子，分開了。

“父親大人”，趙承煦在床邊輕聲喚道。

“我出麵，就能製約得了嗎？”趙普苦笑道，“曹彬的沉默，就是對晉王最好的投名狀。落空曹彬的支撐，我們已經冇有任何機遇了，審時度勢，我們隻能也保持沉默”。

宋皇後點點頭，將玉佩謹慎翼翼地放到衣袖裡，倉促地走了出去，在門口，又不放心腸回顧望了趙匡胤一眼。

趙德芳聽到趙普在府上，剛微微鬆了口氣，卻又聽趙承煦持續說道：“不過，父親他昨夜驟聞聖體有恙，心神焦炙，竟也是病倒了，殿下要見臣父，恐怕隻能隨臣去內廳了”。

“二皇子拜見趙相”，種師結婚身上馬將門貼遞交給相府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