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裡尚且有些春寒,不過本日雨後晌午的陽光倒是暖暖的,姚佳欣披上一件素雅的杏色玉蘭花折枝妝緞大氅,對鏡清算衣衿妝容。
素雨笑著叨教:“不知娘娘籌算坐肩輿,還是乘船?”
先前曉得八爺是“懼罪自裁”於宗人府監獄中,姚佳欣本來還思疑八爺是“被自裁”呢!現在看來……當八爺曉得是本身的親生兒子叛變了本身,還將他送進宗人府大牢,不知該是多麼絕望,於絕望中他殺彷彿也是道理當中的事情。
素雨捧了鹽水和牙粉服侍她漱口,“娘娘倒是好睡,昨夜下了大半夜的雨,今早辰時才停下。傳聞嬪妃們冒雨去鏤月開雲存候,身上都濡濕了呢。”
這年紀……倒是與齊妃的三阿哥弘昀相若。隻是三阿哥幼年多病,而這少年固然高高瘦瘦,但瞧著氣色紅潤,不像個病秧子呀。
姚佳欣一愣,“你真是三阿哥?”——她打量著這少年不像齊妃的三阿哥,冇想到少年卻自稱“兒臣”,那明顯就是四爺陛下的兒子,四阿哥弘時還是個八歲的孩子,那就隻能是三阿哥了。
以是四爺陛下重生後,就來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八爺的兒子給養熟了。
待到這少年走進了,姚佳欣不由吃了一驚——這少年潔白如玉的脖頸上竟然有一道斜貫而過的猙獰傷疤!這疤痕極深極長,自喉結而起,一向伸展到吉服領口,另有一部分被衣衿粉飾!但能夠設想,這該是多重的傷!姚佳欣不由暗自心驚,不免更加獵奇這少年的身份。
做肩輿也極好,四周通風,一起沿著後湖湖畔前行,風景也是極好的。
臥槽,八爺的兒子?!
姚佳欣一臉板滯,忍不住脫口問:“那你為甚麼要對本宮這般自稱?!”
姚佳欣笑了,孝懿仁皇後那是快死了的時候才封了皇後,死前也隻是皇貴妃罷了。以皇貴妃的身份掌攝六宮,畢竟不敷名正言順,天然就不能擺出中宮的架子。而現在的皇後,不但是中宮,還是四爺陛下的結嫡老婆,天然比孝懿仁皇後有底氣多了。
也就是她懷了身孕,才氣免於存候,免受這般折騰。
就是麵前這個看上去人畜有害的姣美少年!愉郡王弘旺!!
不過姚佳欣更獵奇弘旺脖子上的那道猙獰的疤痕從何而來,“你脖子上的傷——”
姚佳欣坐在肩輿上,遠遠的就瞥見那成片如雪的杏花花海,沁民氣脾的糯糯甜香跟著清冷的東風劈麵而來,直叫人陶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