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著霍去病的手,粲然一笑。他神情豁然,也笑起來,牽著我的手站起,對伊稚斜說:“我冇有馬匹和弓箭,要煩勞你幫一下這個忙。”
鐵牛木既然能做伊稚斜的貼身侍衛,必定是匈奴人中出類拔萃的角色。可霍去病仍然以為他不敷資格,他被氣得神采烏青,剛想說話,伊稚斜盯了他一眼,他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氣憤地瞪著霍去病,卻隻能強抑著肝火。
跳上馬後,伊稚斜笑對霍去病讚道:“真是好箭法,好騎術!”
我笑著點點頭:“很高超,非常高超。”
霍去病哈哈大笑起來:“承蒙你看得起鄙人,不過對不住,我是漢人,這天下我隻做漢人想做的事。若輸了,還是把腦袋給你吧!”
伊稚斜眼中掠過幾絲駭怪,直直盯著我的眼睛。
世人低呼一聲,黑石頭一收先前的狂傲之色,蹺了蹺大拇指,讚道:“豪傑子,我收回先頭說的話,你們漢人並不都是光會說不會練的。”
霍去病悄悄“哦”了一聲,淡然地走著。
霍去病感遭到我的手突然一緊,冇有顧及答覆伊稚斜,忙探聽地看向我。
世人驀地大呼,隻是有人喜,有人倒是傷。
香剛撲滅,兩人都策馬追逐大雁而去,也近乎同時羽箭飛出,天空中幾聲哀鳴,兩隻大雁同時墜落,其他大雁吃驚,頃刻步隊大亂,各自冒死振翅,逃竄開去。
天上飛,地上追,伊稚斜和霍去病都是一箭快過一箭,兩人一麵要把握馬兒快如閃電地奔馳,來回追擊逃向四周八方的大雁,一麵要快速發箭,趕在大雁逃出射程外之前儘量多射落。
天空中,一群大雁遠遠飛來,伊稚斜讓正在設置靶子的人停下,笑指了指天上:“不如我們就以天上的這群大雁定勝負,半炷香的時候,多者得勝。”霍去病笑抱抱拳,點頭同意。
伊稚斜身邊的侍衛和目達朵都齊齊驚呼了一聲,街上的匈奴人更是個個不解地看看伊稚斜,再看看霍去病。
我和霍去病牽著相互的手,尾隨在後。圍聚在街上的人都自發地讓開門路。幾個侍衛偶爾轉頭看我們一眼,看向我時都帶有憐憫悲憫之色,目達朵盯了我一眼又一眼,表示我分開,我假裝冇有瞥見,自顧走著。
我笑道:“那也冇體例,隻能追著你到地下去了。”霍去病呆了一下,毫不避諱世人,伸手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我回握住他,兩人相視而笑。
我含笑著,安然地回視著他。冇有躲避,冇有驚駭,冇有恨怨,有的隻是冇有任何情感的安靜,像對一個陌生人無禮諦視的客氣回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