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紅木桌麵俄然傾斜，滿桌珍羞騰空而起，滾燙湯汁混著各種食材墜落到安、史二人身上。滿地碎瓷中，宋繼儒猛虎一樣衝過來，一手一個揪住說話人衣領，把他們高高拎起，咬牙切齒罵道：“我妹子未滿十五，養在深閨從不見外人。你們紅口白牙毀人明淨，知己不會痛嗎？”

高仙草度量陽春，怒罵：“你還吃？”

這時筵宴又近序幕，大家都有了三分醉意，免不得兩兩三三低聲閒談起來，對這位巨盜猜想紛繁。

宋繼儒把兩人重重扔在地上，啞聲說：“我們走！”

高仙草俄然掩麵抽泣，頓腳說：“我不管，我要當即解纜！”

“另有更奇之事！”史、安二人暴露鄙陋笑容，卻用心停下不說。世人被吸引，當即鴉雀無聲。

二人見他結實魁偉，長得不醜，間隔潘安還是有段間隔的。二人出聲不得，張長弓問：“韓蜜斯為張長弓生下一雙龍鳳胎孩兒，叨教二位，她為何不交給孩子父親而是寄養在彆人家？”

兩個販子同時點頭，一個說：“那巨盜黑布蒙麵，無人知其真臉孔，固然身形肥胖矮小，武功卻高得出奇。王家保鑣護院加上官差一兩百人，愣是拿不住他，被他殺出重圍，飛簷走壁逃得無影無蹤。那幾天，長安城亂成一鍋粥，達官朱紫心驚膽顫，怕這巨盜心血來潮，盜取頭上首級；淺顯百姓歡天喜地，盼著能獲得俠盜贈送的寶貝。”

張長弓暴露痛苦神采，感喟說：“你是在逼我鋌而走險啊！”

二人點頭，忙不迭說：“張長弓歡場蕩子，逢場作戲，哪有甚麼至心？禍害了人家女人，拍拍屁股就溜之大吉，哪管後事如何？”

“宋兄沉著！”高仙草大喊：“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你何必跟這類人普通見地？”

張長弓被她噎得說不出話。

安販子對勁洋洋說：“此人乃揚州馳名的蕩子，姓張名長弓，家財萬貫，長得貌比潘安，玉樹臨風，待女人尤其和順體貼。江南一帶的名妓都誇他手腕高超，甘心倒貼也想嫁他。他是新娘兄長的好友，常在其家出入，哄得新娘入彀。新娘被他花言巧語所惑，斷念塌地愛著他，不顧家屬顏麵，為他生下一對龍鳳胎，偷偷寄養在鄉間。”

李福伸手欲拉，陳忠推了推他，伸出的手臂就遲遊移疑逗留在氛圍中。一眾老友眼睜睜看著宋繼儒帶領兩個弟弟及韓嬌嬌回房，相互對視，出聲不得。

顧易之包著滿口雞肉，神情委曲：“我能如何辦？莫非上街拉著人，一個一個解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