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空蕩蕩，隻要韓鶯兒坐在小軒窗前當真練字。聞聲馬蹄聲，昂首瞥見高仙草騎在頓時，一個身材魁偉的彪形大漢牽著馬，下到地窩裡。她忙慚愧地把紙張藏起來，出門驅逐。這位高蜜斯才高八鬥，是大唐馳名的才女，也出了名的牙尖嘴利，刻薄刻薄。

“我的個祖宗哎！”張吉嚇得捂住她的嘴，小聲說：“謹慎隔牆有耳！連姐夫都不敢獲咎他！”

高仙草善於清談，從盤古開六合說到女皇武則天，從小麥蒔植說到牧草發展，從韓擒虎的陵墓說到張長弓的牧場。苦丁茶續了三回水，高仙草才告彆拜彆。韓鶯兒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筋，不知其企圖，隻心疼本身的時候莫名其妙被華侈了。

韓鶯兒遵循詩詩傳授的禮節，恭恭敬敬用托盤端上熱茶，謹慎謹慎地與高仙草閒談。

張吉手一比：“這麼長的小匕首，端是鋒利。棱形，三麵有刃，一看就是名家打造，和二弟的鴛鴦劍有得一比，俱寒氣逼人。”

長槍兵們踉蹌著豎起浸血的木盾，但南詔人的毒箭裹著瘴氣穿透裂縫，中箭者瞬息倒地抽搐，七竅排泄烏黑血沫。河穀深處俄然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五頭披掛鐵甲的戰象踏碎唐軍陣列，長鼻捲起士卒拋向半空，象蹄踏過之處，鎧甲與骨骼一同碎裂成泥。

戰鼓聲中，敵軍的號令聲驚天動地，鮮於仲通目睹兒子被象鼻捲起，高高拋起又重重落下，頭顱被粗重象腳爆裂成血霧，紅色腦髓四濺。他肝膽俱裂，幾近不能成行。親兵的紅纓槍刺穿一名南詔巫祝的咽喉，滾燙鮮血濺上他的戰盔。在親兵的奮力廝殺下，鮮於仲通單身突圍，一向跑回成都，纔敢停下來喘口氣。他帶領的八萬唐軍精銳，戰死者達六萬多人，另有一萬多人被俘，全軍陷冇。西洱河岸邊，累累唐軍屍身上，充滿箭孔刀痕。此役過後，南詔國宣佈離開唐朝統領，憑藉吐蕃。

暴雨傾瀉的午後，鮮於仲通拔出寶劍，厲聲高喊，一馬搶先。八萬唐軍精銳，緊隨厥後，奮勇向前。六月的驚雷在耳畔炸響，瘴氣滿盈的崇山峻嶺，俄然站起密密麻麻的弩手——箭雨如黑潮般傾瀉而下，穿透唐軍將士的皮甲與血肉。鐵騎的蹄鐵在泥濘中打滑，刀劍劈砍的破空聲與戰象的嘶吼交叉成滅亡之聲。唐軍墮入埋伏圈，在南詔和吐蕃兩國軍隊主力的夾攻下，洱海畔的河穀突然化作煉獄。

“爹，爹，不要丟下我！”

“千萬使不得，我是明媒正娶，不乾這偷雞摸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