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節,是舉家登高賞秋景的日子,大功坊徐府街全福巷倒是濃煙滾滾,火光沖天,不遠處就是大名鼎鼎的魏國公府瞻園,連沐休在家的國公爺徐達都被轟動了,帶著家將們去周府救火。
仆人鼻孔朝天,扔出一錠銀子在桌上,“這個總該夠了吧?”
阿福無肉不歡,點心都要吃葷的。
他極力抬開端,目光踏實的看著姚妙儀,迴光返照似的,嘴角反而扯出一抹笑意,就像曆經千帆的遊子終究找到了歸宿般,有近鄉情怯的不安,但更多的是莫名的安靜和瞭然。
宋秀兒說道:“我瞥見有人在路邊施禮,叫車裡的人‘黃公公’呢。”
姚妙儀趴在案頭打打盹。在周府幾近折騰了整晚,一夜未眠,身材是頹廢的,要安息了,但是腦筋裡一向想著周奎最後的言語,底子睡不著覺。
阿福眼睛一亮,宋秀兒則朝著他搖點頭,表示不要接這單買賣。
一陣粗氣從朝天的鼻孔裡衝出來,仆人挽了挽袖子,“哎喲!我說你們這些外埠來的杠頭(傻瓜),要你去看病是給你麵子曉得不?我們常家是堂堂開平王府,太病院的太醫都請得,你這個官方醫婆反而推三阻四的?”
新仇宿恨,姚妙儀使脫手腕逼供周奎,但是周奎疼到堵塞都未曾改口。
這此中有甚麼蹊蹺!恐怕獨一曉得本相的,應當就是張士誠了,但是張士誠在姑蘇城破時他殺了,張家傳聞已經被朱元璋滅門,找誰問去?
熊熊烈火,世人眼睛都有一股灼燒之感,不敢直視火場,都低頭拉著周夫人往外走。
姚妙儀暗道:黃公公?莫非就是姑蘇城緝捕明教密黨的寺人黃儼?
看著帳本上“謝再興”三個字,墨跡已經陳腐,墨色淡的暈開了,卻像是字字都刻在內心,刀刀見血。
“殺就殺吧,他們既然靠我卑鄙的手腕得了繁華,一樣應當承擔敵手的尋仇。名利場就是如此殘暴,勝者起高樓、宴來賓;敗者,就像你外祖父那樣舉家耗費。法則就是如此,你脫手吧。”
不到中午,全福巷周侍郎府失火的動靜就傳遍了金陵城,五城兵馬司的兵丁走街串巷到處貼佈告,鑒戒街坊住民重視防火。
足足有五兩銀子!百和堂從開張到本日,利潤加起來都冇有賺過五兩銀子呢。
姚妙儀打了個嗬欠,強打起精力圓謊,歸正也睡不著,乾脆說道:“白日睡覺,早晨又要失眠了。我還是撐一撐,秀兒,阿福,歸正冇甚麼買賣,不如我們提早打烊出去玩吧,重陽節登高望遠,我們去那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