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蜜斯吧。”周奎淡淡說道：“趙天德是我用銀子拉攏的，全部刺殺打算也是我定的，你母親是謝再興之女，她必須死；你是目睹者，也必須死。”

院子一片喧鬨，偶有秋蟬鳴叫。寒蟬淒慘，已是窮途末路了。

姚妙儀早有防備，她在房梁上套了一個繩索，從速抓著繩索爬上了房梁。

提心吊膽這些年，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密室四周用空心磚砌成，最能隔音了，在內裡說話，內裡是聽不見的。

一聽這話，書童忙出門燒水籌措著泡茶，周奎連續喝了兩壺茶水，才放下床帳睡覺，書房是私密之地，兩個書童不敢在此處逗留，都去了院子的西配房歇下。

哼，就連這個看似端方的朱五郎也不例外！

防來防去，冇想到是作繭自縛了。

書童被濺了一臉洗腳水，噁心的想吐，還不敢用手擦。

這是周奎的內書房，安插的清雅大氣，黃花梨書案上毫無雕飾，木料天然的紋路如同一*水紋般細緻，姚妙儀翻看著書卷信箋，是一些無關緊急的公事文書，另有家人朋友之間的手劄來往。

“現在大蜜斯明白了吧。”周奎笑道：“謝家三十多口人投繯他殺，在衣服上寫‘冤’字。但是你外祖父死的並不冤。他一向在和張士誠做私鹽買賣，每年都有十幾萬兩銀子的進賬。厥後乾脆投奔了張士誠，還遊說我一起叛變徐將軍和當時的主公。”

“萬一是老爺在叫人呢？聽聲音不像是老鼠。”

入夜，更鼓敲了三響，金陵城北城大功坊，全福巷的周侍郎府。

“是，老爺。”

姚妙儀偷偷潛進了男仆人周奎的書房。明天她扮作繡娘，跟著月容樓的裁縫們“見世麵”混進周府，記下地形，還印下了一串管家的鑰匙模型，仿造鑰匙，今晚乘著月黑風高來到大功坊的周府。

“來……”

人都是要吃鹽的，以是張士誠把握著最富有的一支紅巾軍。

另一個書童揉了揉眼睛，看著窗外烏黑一片的書房，“老爺喝了那麼多酒，估摸睡到日上三竿纔會醒。剛纔的動靜是老鼠吧。”

上頭的墨跡已經淡開，色彩發灰，應是幾年前的。

但是就在朱元璋和陳友諒死磕的時候，傳來大將謝再興投奔張士誠的動靜。

在院子西配房羅漢床上睡覺的一個書童驀地坐起來，“彷彿書房裡有動靜？是不是老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