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俄然傳來布穀鳥叫聲,嚴樓猛地合上賬冊,袖中滑出一把短匕。
嚴樓上前掐住他下巴,卻遲了一步,獄卒老張顫聲道:“咬...咬舌了?”
周墨白聽聞,神采一凜,“如此看來,這刺客或許是她派來的。”
“大人放心,我以私家身份前去,如遇事情,自會隨機應變。”嚴樓蕭灑一笑,自是明白這周墨白擔憂萬一本身出了甚麼不測,把他這位知縣老爺連累出來。
轉向彆的四個活口,嚴樓俄然笑了:“你們運氣好,剛纔這位替你們試了毒。”他舉起從屍身懷裡摸出的油紙包,“這是粉末,見血封喉。”
嚴樓微微點頭,“大人所言極是,有這類能夠。”
“不,是齒間藏毒。”嚴樓掰開屍身嘴巴,臼齒處有個小洞穴,“死士才用的招數,普通的鹽梟可用不起。”
“好精美的構造。”嚴樓對著陽光轉動木符,斑紋竟投影出“玄月十五”四個小字,“白蓮教在運河沿線有三十六個香堂,這該是運送‘聖貨’的通行符。”
最後一名殺手見狀急退,卻踩中嚴樓起初布在台階的構造,藏在芭蕉叢中的竹弓突然彈起,滲入麻沸散的竹針暴雨般激射而出。
半夜的梆子聲剛敲過第一響,淳安縣衙後院的芭蕉葉俄然無風主動。
“這是?”
“是鹽幫的探子。”嚴樓嘲笑,“看來我們真的是釣到大魚了。”
五更天,縣衙地牢的火把將人影拉得老長。
周墨白會心,假裝大聲道:“嚴先生,這案子既已查明是鹽幫內鬥,不如早些結案...”
周墨白深思半晌後道:“先生是說,借刀殺人?”
刺客瞳孔驟縮,嚴樓刀鋒一轉,挑開他腰帶暗層,抖出半塊鎏金令牌——正麵刻著“嚴”字,後背竟是按察使司的暗紋!
“漕船公用的防潮青礬。”嚴樓將粉末撒在宣紙上,澆醋後立即泛出紅絲,“昨夜那五人,三個是鹽幫雜兵,剩下兩個...”他翻開白布,暴露屍身肩頭的烙印,“這是鹽幫懲戒逃奴的黥印。”
嚴樓耳背微動,捕獲到第四名刺客踩碎瓦片的脆響。
房梁俄然傳來“咯吱”輕響,嚴樓瞳孔驟縮:第五小我在屋頂!
周墨白皺眉:“可這與按察使司有何乾聯?”
他驀地扯斷床頭紅繩,懸在簷下的鐵鍋轟然墜落,滾燙的桐油傾瀉如雨——那刺客剛從視窗探入半身,頓時被淋得皮開肉綻,慘嚎著栽進屋內。
被燙得皮開肉綻的刺客俄然崩潰大哭:“我說!我們是鹽幫青龍堂的人!上頭說淳安縣的嚴師爺斷了兄弟們財路,要取你人頭領二百兩賞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