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樓嘴角微不成察地揚了揚，這恰是他想要的結果——三日前，他用心在縣庫被盜的銀兩上撒了“千裡蹤“，而能打仗到這批修堤銀的，除了庫吏，就隻要縣裡主管庫銀的柳德才。

周墨白微微點頭，目光投向杭州知府衙門方向。

群情聲中，張三俄然昂首，眼中閃過一絲滑頭：“大人明鑒！小人確切收了柳爺銀子，他說這是‘修堤款’的一部分，讓小人去庫中取來......”

“柳爺？”周墨白眉頭一挑，“哪個柳爺？”

嚴樓眯起眼睛，右手悄悄摸向腰間叫子，獵物中計了。

堂外百姓聞言嘩然。

“客歲發大水，我家的田全淹了......”

“真是他貪了修堤款！”

“是，大人。”

嚴樓站在一旁，一身淺顯皂隸打扮，腰間卻懸著一塊非衙役該有的玉佩。

兩旁衙役得令，如狼似虎般衝上前去，就要拿住柳德才，柳德才卻猛地今後退了幾步，身後俄然湧出幾個彪形大漢，個個手持利刃，將他護在中間。

“啊！”柳德才大驚失容，連連後退，“這、這牲口做甚麼？”

天剛矇矇亮，清河縣衙外已圍滿了聞訊而來的百姓，竊保私語聲此起彼伏。

“彆說了，太爺來了...”

氣憤的聲浪幾近掀翻屋頂。

“年年征稅說修堤，堤在哪？”

......

“又貪修堤款！”

“狗官！還我心血錢！”

堂核心觀百姓中已有人驚呼：“莫不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柳德才？”

“這天殺的狗東西，我如果知縣，這類人就該殺。”

嚴樓大聲道：“此犬乃西域異種，經特彆馴養，專嗅‘千裡蹤’！三日內碰過特定銀票者，必被認出！”他轉向周墨白，抱拳施禮，“大人，可否請柳爺伸脫手來，讓大夥兒瞧瞧？”

兩條獒犬卻非常精準，一左一右咬住柳德才的袖口，任他如何掙紮也不鬆口，仆人們想上前幫手，卻被衙役攔住。

周墨白拍案而起，聲如雷霆：“柳德才！你監守自盜，貪汙修堤款項，證據確實！現在還敢當堂行凶？來人啊，摘去他的冠帶，押入大牢候審！”

嚴樓早有防備，一個箭步上前，右腿如鞭掃出，正中柳德才手腕，匕首噹啷落地，柳德才慘叫著跪倒在地。

“怪不得年年征稅，堤壩卻從不見修！”

柳德才嘲笑：“周墨白，你特麼少給我裝模作樣！”他一甩袖子，“此人我底子不熟諳！”

“傳聞抓了個盜庫銀的賊？”

堂上，周墨白一襲青色官袍，麵龐莊嚴，驚堂木“啪“的一聲響，喧鬨聲頓時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