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本地，嚴樓的商船遭受風暴。船身狠惡搖擺間，他摸到袖中殘頁——“弛禁互市“四字在波浪中若隱若現。俄然，桅杆斷裂的巨響傳來，王七驚呼：“大人！緹騎的船追上來了！“

“好個釜底抽薪。“嚴樓將奏章置於燭火，“以商製倭“四字在火焰中捲曲。他早知此舉會震驚朝貢貿易的乳酪，卻未料彈劾來得這般迅猛——禦史們的彈章如雪片，“壞祖製““通海寇“的罪名鋪天蓋地。

杭州百姓收斂嚴樓的屍首時，發明他的掌心攥著半片竹簡——恰是雙嶼港緝獲的“丙辰月望，雙嶼開港“。

巡撫衙門後堂，嚴樓放開《本地設防圖》。倭寇巢穴雖毀，馮汝弼的密信卻指向更深的詭計——泉州衛鄭全義私放汪直餘黨，而都城清流的彈劾奏章，竟與福建宦海的密函出自同一筆跡。

張經望著燃燒的帳本，俄然想起胡宗憲的密令：“嚴樓如有異動，可先斬後奏。“但現在，令牌上的“馮“字暗記讓他躊躇。他揮揮手：“帶走！“緹騎們卻在嚴樓的袖中搜出《開海條陳》殘頁。

現在，月港的商船正揚帆起航，桅杆上的商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嚴樓望著逼近的緹騎，俄然大笑：“天要亡我？“他將殘頁係在信鴿腿上，振臂放飛。信鴿掠過浪尖，消逝在拂曉前的黑暗中。與此同時，緹騎的箭雨破空而來，穿透了他的左肩。

浙江巡撫衙門，嚴樓將密報揉成紙團。馮汝弼的牙行帳本裡，“馮“字暗記與泉州衛來往記錄，像一根毒刺紮在心頭。他嘲笑：“清流罵我壞祖製，卻不知真正蛀空祖製的，恰是他們包庇的官商勾搭。“

月港的商船在夜色中動身。嚴樓站在船麵上，望著垂垂消逝的杭州城。王七遞來酒壺：“大人，馮汝弼的密信都燒了？“嚴樓灌了口酒：“留了副本，在胡宗憲手裡。“

人群中俄然騷動。馮汝弼的師爺被押上法場，他的脖頸掛著“五峰船長令“銀牌。嚴樓望著他，嘴角勾起嘲笑：“陸大人，這令牌但是馮知府之物？“陸子淵的神采驟變。

嘉靖握著軍報，望著嚴樓的血書《開海條陳》，墨跡未乾的“斷倭寇根底“五字刺痛龍目。

他揮筆批下：“海禁暫弛，許月港互市。“墨跡滴在嚴樓的名字上，映成一片猩紅。

杭州城的百姓在菜市口圍觀。嚴樓的桎梏在陽光下泛著寒光，兩旁錦衣衛刀槍林立。陸子淵站在高台宣讀罪行：“嚴樓私通倭寇，壞我大明祖製，罪當淩遲！“

都城，徐階將密報呈給嘉靖：“嚴樓通倭失實，馮汝弼已懼罪他殺。“嘉靖捏著奏章，“倭寇未平，先斬大將？“徐階伏地：“嚴樓此舉，實為倭寇張目。“嘉靖揮袖：“押送回京，朕要親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