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機又馴良地笑著道：“這少年能賽過世璧，想來有些投機取巧，縱有些才華也冇甚麼，這年初有才情的少年，比這江裡的螃蟹還多。”

“爺爺，說的是，那橫周先生呢？”

林庭機草草看了後，不住點頭，連酒也是多飲了幾杯道：“妙極，這是你們想出來了嗎？”

林庭機將手裡的蟹放下，一旁丫環端上了綠豆麪子來淨手。

這事林世璧，林世升也知，越位高權重，行事越多顧慮，不是怕辦不到，而是怕損了名聲。

林世升笑著道：“看來爺爺心底已有人選了，若非我治毛詩，而大哥治得是春秋，我也想讓此少年隨我們學經，而家裡除了二叔外，冇有人治尚書了，爹不是想？”

“我記得他也是姓林，是我們濂浦後輩？”

林庭機點點頭道：“有何不成。”

林庭機笑著道：“你們都是端莊讀書人，料來也想不到，世升你是請了誰替你捉刀？這不是你常日交遊的那幫隻知吟詩作對的清客相公作得出，到底是三司衙門的幕客，還是府縣官衙裡的師爺，難不成是省會裡的名訟師？”

林庭機撫須道：“可忘齋先生授業於馬子萃，馬子萃又授業於王陽明，不是正宗之學。”

林庭機笑了笑道：“是你們啊。這蟹性寒，趁熱吃不但好吃，還不易鬨肚子。”

林世升入坐後問道：“爺爺，二叔到那裡去了？”

“拜見爺爺！”

“那更不可了，橫周先生所承尚書，既無家法，也非名師所授，穿鑿附會之說已不成勝言，乃是誤人後輩。”

林世升赧然隧道：“爺爺，還記得方纔與大哥比試的少年嗎？”

說著頓了頓男人又道：“也若非如此，權相如何會容他，以他為擺佈手，眼下朝廷上多是昂首帖耳之輩，真是令我輩心寒。”

不久林世璧，林世升二人踏著鵝卵石路，走到亭子前。

林世升道：“雖是未幾，但孩兒總算還熟諳幾人。”

聽老者問話，那男人當真地答道：“申侍郎雖留孩兒在他的府上用飯，卻冇有吃蟹。我們有同年之誼，十幾年訂交，不過淺顯宴席罷了，孩兒見申年兄一飲一食都有講究，不似胸懷斑斕的人。”

林庭機長歎，暴露幾分憐惜之色道，“你二叔意氣用事，獲咎了張江陵。去官也好，回家磨一磨性子。我讓他傳授幾個弟子，不讓他無事可做，也從學童身上的求知好學的模樣，看到當年磨誌讀書的本身。有人漏液趕科考，有人去官歸故裡，真是好笑，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