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漢奸不死，國禍不已！”

“玄翁息怒。”張居正一笑道，“居正說遲些題覆宣大奏本，並非拆玄翁或王崇古的台。”

“你歸去稟報郭乾，姚繼可的彈章，照吏部題覆的基調，上緊題覆；王崇古的奏本，照前次我說的上緊題覆！”說著，順手把他所撰題覆稿遞給吳兌看。

張居正苦笑道：“宣大的奏本，一則叨教遣返把漢那吉，一則奏報俺答汗要求封貢、達成永久戰役之意。封貢、互市、戰役，這些字眼，必將刺激朝廷諸公的神經，我好有一比：這三者，就像是捅馬蜂窩的三支柴棍。”

“喔呀！”高拱一驚，“皇上在《慎處納降疏》上直接禦批了！”遂以欣喜的腔調讀了起來：“葉蘭夢不識大抵，竟引郭藥師故事喻今，著降兩級，調外任！”

隆慶四年十月月朔日，虜賊二萬餘騎自平虜處所出境，殺虜人畜。巡撫大同方逄時登城，見賊勢逼近鎮城，乃倉猝無計，謀出下策，隨差旗牌龔喜，直入虜營見黃台吉，說稱我太師叫這邊差一人去城上答話。黃酋差賊啞都善來見。逄時引至城樓頂上，密行譯審犒賞送回，又授諜者指以侵犯宣府處所。黃酋果起營侵犯洪州一帶，其各該鎮巡將領等官有臨敵而幸運苟免者，有畏敵而張望不進者，事蹟昭然，通應並究。乞將平虜參將閻振候賊退事定之日究問；大同總兵官馬芳，行令戴罪殺賊；巡撫方逢時亟行罷斥；總督王崇古免究，仍行戒諭，逐賊出境，以靖處所。

“遊行？因何遊行？”高拱忙問。

高拱點頭，寂然道：“我本意，欲先封貢，再遣還把漢那吉，一時而舉，於國體尤其光大。但幾次思之，民氣分歧，恐曠日耐久，內生他變，翻為不美。倒是能夠先允準遣還把漢……”

“新鄭，這是文書房散本寺人剛送來的，你看看吧！”李春芳見高拱出去，拿著兩份文牘遞疇昔。

“玄翁，快到中堂去吧，出岔子了！”張居正在門外焦心腸說。

高拱、張居正忙走出朝房，站在迴廊側耳諦聽。

擬好題覆稿，高拱並未頓時簽訂上奏。他擔憂兵部題覆有異，召張居正、張四維、兵部職方司郎中吳兌到朝房來見。

高拱仰靠在椅背上，喟歎一聲：“他們倒是好聚好散，可這一鬨，民氣大亂，辦事更難咯！”

“好好！”李春芳忙道，他擔憂趙貞吉再爭論，又彌補道，“按例當如此！”

“又出甚事了？”高拱蹙眉問，邊快步走出朝房，往中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