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智的奏本?”高拱掃了一眼,駭怪地叫出聲來,讀畢,往書案上一摔,“混鬨!”
“如何樣?”高拱一看巡城禦史的稟帖,自大一笑,“果不出所料!”
弟子顧彬忙將呂光引入雅間,擺上酒菜,舉盞道:“多虧師父指導,買賣已有轉機,弟子敬師父一盞!”
呂光追上葉蘭夢:“都爺,隻是朝廷裡科道上本,恐不敷以與高閣老對抗。若要想翻轉,還是要找準衝破口!”他伸頭湊到葉蘭夢耳邊,“聞得宣大巡邊禦史姚繼可乃貴同年,他若能抓住王崇古或方逢時的把柄上彈章,或可有轉機!”
“怕甚,他都城敢賣,我輩還怕吃頓飯?”葉蘭夢怒沖沖道。
“喔,那就更妙啦!”呂光大喜道,“我再聯絡些言官嚐嚐。”
葉蘭夢道:“為小我邀奇功,拿國度做賭注,我是看不下去的!”
呂光咬牙切齒道:“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誰能算計過誰!”他把一盞酒抬頭倒進嘴裡,“咕咚”嚥下,“機遇又來了!”他驀地起家,背手在雅間踱步,“虜酋俺答之孫叩關請降,廷議多數反對納之;高鬍子不顧體製,竟擬旨采取,還授官給他,朝野嘩然!”他回身盯住顧彬,“上緊到處漫衍,就說高拱和王崇古驚駭北虜,不吝賣國乞降!”
“可不是嗎!”顧彬擁戴道,“就連門客都在說,高閣老不唯敢擔負,還料事如神!”
兩人說著,一起進了中堂,李春芳拿著一份文牘道:“新鄭,看來貴州的事成了夾生飯。”
“但是,我傳聞坊間到處都在傳,安智覺得朝廷辦事不公,死力要求改土設流。”張居正以憂愁的腔調說,“這些彝目,盤根錯節,各有土兵,亂恐複興。”
葉蘭夢痛心疾首道:“大宋末年,郭藥師為遼朝之帥,獻涿、易二州歸宋,朝廷納之,令其守燕山,兵敗降金,受命攻宋,因知宋之真假,使金軍深切而獲全勝。今納把漢那吉者,即宋之納郭藥師也!”
“仰仗皇上寵任不移,何樣特彆越軌之事,他都做得的!”葉蘭夢知呂光暗指高拱,便心照不宣地說。
當晚,在對勁樓一間軒敞的雅間裡,坐了5、六人。呂光本是約禦史葉蘭夢來聚的,不料他帶著好幾個同僚一起來了。
“蜚言藉藉,並非空穴來風!”張居正感慨了一句。
葉蘭夢一陣欣喜:“姚繼可乃忠君愛國之士,納降一事,王崇古、方逢時瞞著他,他本已生怨怒,又極不同意與北虜言和,此公必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