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拿那賬冊,點這麻五的姓名說道,“該納一石二鬥,實缺四鬥不足,明日補上。”
又見麻五膠葛自家後輩,頓時陰沉著臉上來,“放開。”
又放下豬肉布匹,打懷裡摸了一串十個大錢出來,不著陳跡的湊到年長糧長身邊,遞了上去,低聲說道,“通融一個,通融一個,我們鄉間小民,不懂事,還請通融一番。”
因為朝廷為加剿餉,特命山西佈政使司提早完稅,以便充作軍資,故今歲比往年早上一個月收稅,當代完稅,皆以糧吏指定一地,各村百姓皆挑各家糧食前來完稅,此中貓膩手腕天然不提。
又好不容逮著小我大抱怨水,還不從速說出口,“這時候就征稅,俺家連個存糧都冇有,本年指不定叫如何過呢,不過誰叫俺們苦哈哈冇本領呢。”
宋貴三聽到旁人戀慕,也有藉機顯擺之嫌,立足閒談起來,“是啊,我這好久未曾歸家,本日得空,籌辦回家看看,怎的?你本日怎的就來納糧了?”
比及麻五將挑著的一擔麥子上去,宋貴三站在後甲等著,過了一會,就見前頭一聲喊,“哎喲,大爺,這可使不得啊,可不興欺負俺誠懇人啊。”
又見邁出斛口,就不再倒了,那幼年的糧吏許是方纔做了負苦衷,不再說話,麻五一喜,頓時覺得完事,但是那年長的糧吏在一旁哼了一句,上來取了斛,將他擠在一旁,直接穿戴深靴往斛裡狠狠的踩了幾腳,就見那麥子刹時下沉了幾分,明顯是不敷數了。
宋貴三得了銀錢,又將身≦,上裝錢的小布兜取了出來,目睹這些日子積累了很多,下午又無事,這些日子目睹木工活少了,就策畫著回家呆些日子,好久冇見親人,甚是馳念。
麻五一見提起這個,一臉的無法,“彆提了,裡長一日三催,就讓俺來縣裡完稅,你可曉得的,俺家十來畝地,都靠裡長幫襯著給俺家租種,如果晚了,可不定叫吃排頭,那裡敢不依啊。”
“叫喚甚麼,莫不是我還剝削你?”那大哥糧吏上來,瞄了一眼斛鬥,又說,“隻要八鬥。”
這事本不該宋貴三來管,他也冇資格管,可惜他這會也是急了,常日裡仗義執言的性子,叫他看不疇昔,目睹麻五六神無主的站在原地,欲哭無淚,心中公理感爆棚,又見那糧吏鄙視的瞧著他,頓時麪皮發熱,丟了一句,“莫不要欺我,這此中的道道,你我皆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