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表道:“後日端五射柳嘉會,郕王命我來給太後和賢太妃進獻節禮。天晚了我在昔日同僚處借住一宿,傳聞你被罰提鈴,以是來看看……”
萬貞內心有些不好受,又在內心將原身痛罵了一通,至於這怨念能不能超越時空,被原身接到,她也弄不清。歸正如果能讓她找到回籍的體例,逮到原身,她必定是要把原身暴揍一頓的,不然她這動機通達不了。
陳表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輕聲道:“依你。”
前麵就是擺放刻漏的寬廣露台,陳表站在暗影裡冇再往前走,隻是應她:“曉得了。”
陳表趕緊擺手:“我如何能拿你的錢!”
萬貞千萬冇有想到陳表會俄然來這一出,愣了會兒才道:“我等下能夠去尚食局找點吃的,你在同僚這裡借宿,弄這些東西不輕易。”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摸出個紙包和瓷瓶來,道:“這裡有串肉粽,另有一瓶糖水。你先把棕子吃了,把糖水帶著。實在餓得頂不住了,再偷偷喝一口。”
萬貞打斷他的話,道:“人生的境遇,誰能說得準呢?你看,我現在在太前麵前也算記得住的人,與貴妃說話實在是出於美意,卻還不是被罰了提鈴?你若能在郕王那邊做個獨當一麵的總管,今後……若我出宮找不著家人,去郕王藩地依你而居,那也是條好門路啊!”
陳表苦笑一聲,將手中的粽子塞了過來,道:“我是惱你,可再惱又能如何樣呢?莫非我還能拿你當仇敵?那樣的話,我們前麵十幾年相互照顧的心機,又算甚麼呢?”
一夜風雨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待到報完五更,仁壽宮正殿門大開,萬貞來候命時,人已經被淋得落湯雞似的,雨水從她頭髮和衣服上滴滴答答地流下來,連嘴唇都凍得發紫了。
夏天的雨來得快,她這話才報完,暴風夾著銅錢大小的雨點就砸了下來,打得她臉麵熟痛。可被罰提鈴報時者,按端方不得避風雨,她也隻能冒著風雨持續前行。
萬貞把裝糖水的瓷瓶往懷裡一塞,又道:“我卯時二刻出宮,你彆忘了!”
殿監柳壽正批示小寺人查抄昨夜有冇有風雨打碎琉璃瓦和窗紙,見她渾身濕透的過來,趕緊叮嚀跑堂的小宮女:“快帶貞兒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給她濃濃的煎碗薑湯喝。”
雖是夏天,但半夜的風雨也冷得很,若不是萬貞體質的本來就健旺,加上她謀了外差,每日收支行走加強了熬煉,以淺顯宮女的體質,挨這麼一次風雨,那是非感冒不成。這個期間缺醫少藥,感冒那也是要性命的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