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昊道:“蘇某有些外洋的買賣,是以想造兩條海船。傳聞龍江船廠有能造海船的工匠,不知可否聘幾位去幫手。”
“蘇掌櫃請講。”田道涵說道。
蘇昊有些失神,麵前這個官員,除了貪贓以外,彷彿也不是一無是處嘛,起碼他還體貼匠戶的生存,乃至能夠說出哪個匠戶家裡餬口困難。這年初,要找一個體貼部屬匠戶的官員,也不是那麼輕易的。
他們要來龍江寶船廠辦事,天然事前是體味過有關環境的。他曉得,這位田道涵乃是嘉靖年間的進士,還是探花落第,本來在南京工部當主事,因為獲咎了下屬,被髮配到龍江寶船廠當提舉,一乾就是20多年。現在的田道涵,身上穿戴帶補丁的便服,沾著斑斑點點的泥漬,臉上皺紋摞著皺紋,看起來與一名鄉間老農冇有甚麼辨彆了。
不過,蘇昊此次來船廠,並不是來查案的,即便是對田道涵有再多的惡感,他也不急於措置。他點點頭,說道:“鄙人明白了。叨教田大人,是不是向提舉司交了銀兩以後,我們便能夠直接去找匠戶了?”
“田大人……”蘇昊有些窘了,他本來隻是想嚐嚐田道涵的職業操守,不料卻被人當作好人往外趕了。在這一刻,他也不曉得該如何評價田道涵這小我纔好,前麵索賄索得那麼理直氣壯,一說到木料的事情,竟然是滴水不漏。要曉得,隻要他偷偷摸摸地賣掉幾根大木料,收的錢遠比他討取的賄賂要多出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