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道涵又想了想,說道:“另有一個不情之請,如果你們要用鐵匠的話,二廂四甲的劉鐵匠技術不錯,你們能夠優先考慮。”
他們要來龍江寶船廠辦事,天然事前是體味過有關環境的。他曉得,這位田道涵乃是嘉靖年間的進士,還是探花落第,本來在南京工部當主事,因為獲咎了下屬,被髮配到龍江寶船廠當提舉,一乾就是20多年。現在的田道涵,身上穿戴帶補丁的便服,沾著斑斑點點的泥漬,臉上皺紋摞著皺紋,看起來與一名鄉間老農冇有甚麼辨彆了。
“哦,蘇掌櫃,林師爺,二位找本官有何公乾?”田道涵隨隨便便地向二人抱了抱拳,說道。
“是啊是啊,我們隻是隨便問問。”蘇昊賠著笑容道,“前麵說的聘工人一事,田大人不會變卦吧?”
蘇昊一愣,下認識地問道:“如何,這個劉鐵匠……是田大人的親戚嗎?”
蘇昊從蔡國柱那邊已經曉得田道涵是要索賄的,但對於他竟然如此直言不諱,還是有些吃驚。他問道:“田大人說的一人二兩銀子,不是指工匠的工食銀兩吧?”
蘇昊笑道:“龍江廠的事情,蘇某在都城的時候已經探聽過了。蘇某這個買賣,田大人必定做得……隻是,其間彷彿不是談事的處所。”
黑啊,真是太黑了,蘇昊在內心悄悄地罵道。他是都察院的僉都禦史,李贄的官比他還大一級,是副都禦史。對於這類赤裸裸的索賄行動,他們倆隻要拿出官印來,便能夠當即扒了田道涵的官服,將他撤職查辦。
“冇事,有人找本官,你能把他們領過來,本官還得謝你呢。”那人擺擺手,走到蘇昊和李贄的麵前,高低打量了他們一番,麵無神采地問道:“二位客長,你們找本官有何公事啊?”
蘇昊有些失神,麵前這個官員,除了貪贓以外,彷彿也不是一無是處嘛,起碼他還體貼匠戶的生存,乃至能夠說出哪個匠戶家裡餬口困難。這年初,要找一個體貼部屬匠戶的官員,也不是那麼輕易的。
“當然不是。”田道涵道,“這是提舉司收的銀子,工匠的工食銀兩,你們本身去和匠戶談就是了。”
“這個我們能夠包管。”蘇昊說道。
“鄙人蘇天,在都城做些小買賣。這位林先生,是鄙人的師爺。”蘇昊報了個化名字,不想太早透露本身的身份。
“田大人,彆曲解,我們也隻是隨便問問罷了。既然田大人不允,那就權當我們冇說過,還請田大人息怒。”李贄出麵打圓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