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恕下官不敢苟同。”劉其昌道,“吳先生的學問想必是極其賅博的,但這甚麼抽樣……下官不知是何聖賢所創。”
事到現在,劉其昌曉得紙是包不住火的。暴虐的蘇昊把劉其昌貪汙糧食的數量都算出來了,王錫爵如果想要進一步查下去,劉其昌底子就不成能瞞得住。他隻好使出了最後的一招,那就是扯皋比來做大旗了。
“哦?這麼說,你們能夠證明劉知府的明淨?”王家屏感覺有些不測,他本來感覺蘇昊帶來的人該當會對劉其昌倒黴的,冇想到程儀上來就替劉其昌背書,說鄉農都領到了賑災糧。
“啪!”王錫爵俄然一拍桌子,喝道:“劉其昌,事到現在,你還想狡賴不成!實話跟你說,你夥同上麵那些知州、知縣捏造的領糧簿子,本官早已驗看過了。改之為本官找到了一些當年領糧的裡長,他們看過簿子以後,都說當年領糧的數字不對。你覺得你本身做事周到,豈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事理嗎?”
汝寧府有幾十萬戶農家,要想一家一家地扣問他們當年領到多少糧食,從時候和本錢上都不答應。但如許的事情是難不住蘇昊的,他直接設想了一個抽樣計劃,在各州縣按幾個層次停止抽選,終究獲得了一千多戶農夫的模樣。基於這些樣本推算總和的過程,他直接交給了吳之誠去做,吳老夫子對如許的事情充滿著興趣。
“謝大人。”程儀向王家屏施了個禮,然後說道:“前些時,為徹查汝寧豪強侵犯鄉村地盤一事,蘇學士派出勘輿營官兵前去各州縣村落,訪問鄉農。在問及兩年前朝廷賑災一事時,很多鄉農都說當時他們確是領到了賑災糧。”
劉其昌貪汙賑災糧,詳細的數量有多少,從帳本上是很難查出來的。但賑災糧終究是要發放到農夫手裡去的,如果能夠把農夫領到的賑災糧計算清楚,那麼反過來便能夠推出劉其昌貪汙的數量了。
“蘇改之……”劉其昌神采驟變,把目光投向了端坐在一旁的蘇昊。
聽到劉其昌口口聲聲說要把發賑災糧的簿子收上來查驗,王錫爵笑著搖了點頭,說道:“這未免太費事了,前幾日老夫與改之閒談的時候,他說他曉得此事,不如讓改之說說看?”
“劉知府,吳先生說的可失實否?”王錫爵風輕雲淡地對劉其昌問道。
“老夫倒是有幾分信賴吳先生算的成果。”王錫爵道,“剛纔聽吳先生說全部汝寧府發放的賑災糧實際隻要一萬九千擔到兩萬三千擔,老夫俄然想起來了,改之他們查到了富山糧行的冊子上,確有一筆七萬八千擔糧食的賬目,來源不明。劉知府,要不要把富山糧行的掌櫃傳來問一問,他那七萬八千擔糧食,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