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棟道：“我與他疇昔確有一些糾葛，但這不是我對他有惡感的來由地點。此人身為讀書人，卻與閹黨沆瀣一氣。這一次，他到汝寧來，讓汝寧的商戶士紳大家自危，而他做這統統的目標，不過是為了在聖上麵前博一個名色罷了。這等品德，莫非不值得天下讀書人共鄙夷之嗎？”

“奇特了，莫非我們的行藏已經被蘇昊窺破了，他在沿途都安排好了人手，替他說好話？”程棟忍不住對本身的部下說道。

“不可，我們光問這些百姓，也冇甚麼結果，那些被蘇昊濫捕的販子家裡，該當另有家人，我們到他們那邊去詢扣問問吧。”程棟在走了幾個處以是後，決定放棄本來的初誌了。他也看出來了，勘輿營在本地百姓中的口碑非常不錯，如許調查下去，恐怕是很難獲得甚麼對本身無益的證據的。

“姐，你如何會住在蘇昊的府上？”程棟皺著眉頭對姐姐不滿地說道。

“我們要把各戶人家的證詞彙總起來，作為彈劾蘇昊的證據。”程棟信心滿滿地說道。

“呃……嗬嗬，本來如此，本來如此。”蔣清難堪地打著哈哈。在像他如許的基層差役看來，閹黨不閹黨的，實在是無所謂的事情。所謂讀書人，又那裡有多潔淨呢？他們都是從各個衙門裡抽調來的，對於衙門裡那些讀書出身的官員的德行是非常體味的。要論貪腐，這些讀書人比宮裡的寺人恐怕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這是蘇學士的府邸，你是何人？”尖兵應道。

“光駕，這是何人的府第？”程棟走到宅子門前，向門口站崗的尖兵問道。

這一嗓子出來，倒真把尖兵給唬住了。蘇昊家門口的尖兵，也是勘輿營的兵士。他們的下屬專門交代過，說這些天欽差來了，帶來很多京官，讓他們不得冒昧，萬一不謹慎惹著哪個大官，就是給蘇學士招費事了。

從鄔伯行那邊出來，程棟在街上漫無目標地轉著。走了幾條街，他模糊感覺麵前的一草一木都有些熟諳的感受，卻又說不出來由來。不知不覺地，他來到了一座大宅門前，看著那宅子的門楣以及宅子前的兩棵大樟樹，那種似曾瞭解的感受更濃了。

鄔伯行長歎道：“唉，也怪老夫低估了這個蘇改之的本事，他竟然能夠把從各家商戶那邊查抄來的賬冊串起來，環環相扣，讓人想挑弊端都挑不出。他部下有個簿記，本領甚是了得，博聞強記，在兩位閣老麵前把汝寧府這些年的高利貸、賭場、田畝兼併這些數字說得一清二楚。最讓人稱奇的是，這位簿記竟然是個女人，也不曉得蘇昊是從那裡收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