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敵軍後陣起火！」瞭望兵俄然嘶喊。隻見趙括大營方向濃煙滾滾，模糊可見青色火焰——這恰是監察院特製的青鬼火。智伯瑤卻瞳孔驟縮，那煙柱升騰的軌跡，清楚是西蠻部落通報軍情時用的烽火暗碼，翻譯過來恰是"太子危"三字。

"將軍請看此處。"王猛俄然指向信末墨跡。在"滄州糧道"四字下方，有極淡的指甲掐痕，恰是軍中通報密報時慣用的點位切口。智伯瑤指尖順著陳跡遊走，在虛空中勾畫出令旗傳訊的軌跡——竟是兵部特有的九宮暗碼。

"報！西南官道發明車隊陳跡！"標兵捧來塊沾著紅砂岩的殘布。智伯瑤指尖撚過織物，嗅到淡淡龍涎香——這是太子獨用的熏香配方，但布料織法倒是漠北王庭進貢的九疊雲紋錦。三個月前鴻臚寺入庫登記冊上，這類錦緞獨一三匹，此中兩匹賜給了...

王猛俄然悶哼跪地，臂甲裂縫排泄黑血。智伯瑤劈手斬斷束髮鐵環，內側鮮明刻著北齊筆墨"狼主庇佑"——這是十天前兵部新換的製式設備，當時軍需官解釋說鎏金紋路能防漠北風沙。

"滄州官倉存糧本該是江南秈米。"他抖開信紙迎向搖擺的火把，紙背透出密密麻麻的針孔暗紋，如同被人用繡花針紮出的星圖，"但上月押運的麻袋裡，混進了北齊霜降後才收割的紫皮麥。"

遠處密林驚起寒鴉，玄甲馬隊陣列中傳出詭異的骨笛聲。智伯瑤耳廓微動，這曲調竟與三皇子府上豢養的西域樂工所奏《破陣樂》有七分類似——隻是將商調改作了羽聲，倒像是漠北薩滿祭奠用的招魂曲。

"報——！"奔馳而來的信使滾鞍上馬，戰袍上固結著詭異的紫色冰晶。當他昂首時，智伯瑤重視到他耳後有道新愈的刀疤——與三司會審時見過的死囚烙印如出一轍。

雨勢俄然轉急，一道驚雷劈開天幕。智伯瑤在電光中看清信紙後背針孔構成的圖案——那清楚是南慶皇宮的排水輿圖，而標註紅點的位置，恰是長公主故居"廣信宮"的荷花池。三日前內廷侍衛上報池中錦鯉暴斃，現在想來，那些魚鰓裡的紫色黏液，與方纔毒霧色彩如出一轍。

"該收網了。」他俄然輕笑，從懷中取出範閒臨行前贈的玉盒。盒中構造彈開時，十八根銀針射向分歧方位，釘入空中的刹時，整片疆園地下傳來機括轉動的轟鳴。泥土翻湧間，數百具覆著北齊軍甲的傀儡破土而出，每具心口都插著監察院的玄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