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一腳步放輕,緩緩來到亭外站定,大爺秦逸向他點了點頭,陳勝一這才步上亭來。
缸內自有小梯凳,他試踩一下吃住了力,便緩緩從水中邁了出來,感受本身的褻衣都掛水貼在肉上。低頭看時,少女胸前的綾紗早被水滲入,洇出嫣紅肚兜來,女體小巧,妙不成言。抬眼四望,屋裡門窗緊閉,桌上一燈如豆,悄悄無人。中間不遠便是一張錦榻,垂簾掛帳,薰香透人。
夜涼潭更碧,孤燈對月黃。
剝骨抽筋般的疼痛垂垂淡去,待到厥後,身上暖陽陽的,竟然越來越舒暢。稍一掙動,肢體俄然回到本身認識的掌控當中,便如回魂夢醒普通。他二目微微展開一條裂縫,卻見暗室微光,燈色昏黃,本身赤膊盤坐在一個龐大的銅缸以內,溫水冇至頸間,四周煙氣環繞,水霧蒸騰,藥香透鼻,雙手除大拇指以外的四指,全被刺破,墨般濃黑的血液跟著體內氣機的運轉,自指尖和幾道大穴流出,向下墮去,拉出蜿蜒的血線,久久不散。他身上越是舒泰,體內毒素排擠越快,指間流出的赤色也便越紅,腰後那隻手掌傳來的暖流卻垂垂弱了下去,愈來愈弱,愈來愈弱,俄然背後嗯地一聲,一個身子軟軟地靠在他背上,潔白如玉的頸子有力地搭在他的肩頭,數縷髮絲自前胸披落,烏黑如墨,柔似春草。
女體溫滑細緻,柔若無骨。常思豪心中暗樂,又自驚奇,坐了一會兒,聽著這少女均勻的呼吸,心想:“你大爺的,總不成一向在水裡泡著。”活動一下胳膊,已經有了力量,便想爬出桶去,怎奈身上又靠著這女人,皺了皺眉,一手攏住她頸子,一手托在她膝彎,將她托出水麵。
常思豪迷含混糊,似醒非醒,隻覺本身被人抬起,耳邊吼怒,說不清是風聲,還是腦中的轟鳴,漸覺身上有力,沉甜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認識複歸,隻是滿身有力,連眼皮也難展開,靈魂彷彿離了體,身子蕩飄飄像浮在天上,又像漂在水中。忽地雙手十指以及身上數道大穴,連心刺痛,緊接著一隻柔嫩的手掌按在腰後,一股暖流,自命門處緩緩注入,愈來愈強,愈來愈熱,背上經脈彷彿河道俄然注入了山洪,暴漲起來,逐步加寬,脊椎骨縫,更似油中濺水,爆響如鞭,奇痛徹骨。正自難過之時,一股熱流自胸腹間而起,上升至頸,從肩臂外側經腕透食指而出,另有一股,卻從肩臂內側,經腕中轉小指,然後是中指、知名指……連同那幾道刺痛的大穴,都有熱流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