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弗陵笑問:“你讀到那裡了?我彷彿走神了。”
劉弗陵想抬手去摸摸雲歌的臉頰,卻冇有一絲力量。他儘力地抬手,俄然,一陣劇痛猛至,胸中似有萬刺紮心,連呼吸都變得艱钜,麵前的統統都在扭轉,他吃力地說:“雲歌,給我唱首歌,那首……首……”
風揚起了她的發,和劉弗陵的交纏在一塊兒。
一個夜深人靜的早晨,如平常普通,雲歌給劉弗陵讀南疆地誌聽,在先人的筆墨間,兩人同遊山川,共賞奇景,讀了好久,卻聽不到劉弗陵一聲迴應。
劉弗陵說:“等等。”他想幫雲歌把襖子扣好。
……天上的星星墮淚
聽著他漸漸消逝的心跳,雲歌的神采越來越慘白,直到最後一點赤色都無,慘白如窗外的雪花。
他緊握住了雲歌的手,迷戀著塵凡中的不捨,他獨一的不能放心。原覺得隻要他有情,她成心,他就能握著她的手,看天上雲捲雲舒,觀庭前花著花落,直到白髮蒼蒼。可本來,他拚儘儘力,能禁止生離,卻冇法推開死彆。
本來,當彼蒼殘暴時,連悄悄看一小我的睡顏,都會是一種豪侈的祈求。
你在思念誰
她用力抱著他,抬著頭,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東方。
冷風吹冷風吹
雪落得非常急,一會兒的工夫,小妹頭上、身上就已經滿是雪。
半夜時,劉弗陵俄然驚醒,“雲歌。”
雖是深夜,可大雪泛白,涓滴不感覺內裡暗,六合間反倒有一種白慘慘的透亮。院子裡,雲歌本來堆了兩個手牽手的“人”,但因為雪下得久了,“人”被雪花覆蓋,已經看不出本來的形狀。
雲歌昂首,望向窗外。
遠處白濛濛的天,透出道道光輝的金紅霞光,飄舞著的白雪也帶上了緋豔。
雲歌心傷,卻隻淺笑著說:“我有些累,不想讀了,以是就睡了。”
“不要念念不忘梅花最斑斕的時候,那隻是一種假象。如果用畫上的梅花去和實際中的梅花做比較,對它們不公允。”
六順怕皇後凍著,彎著身子走到皇後身側,低聲說:“皇後孃娘,時候不早了,該啟程回宮了。”一抬眼,卻瞥見皇後滿麵是淚,他彷彿明白了甚麼,心中黯然,悄悄地退了歸去。
雲歌忙應道:“如何了?”
冗長的黑夜將儘。
“好。”雲歌點亮燈,幫他把被子攏了攏,披了件襖子,就要下地。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六合間蒼茫一片,除了漫天大雪,再無其他。時候也彷彿被那徹骨的酷寒所解凍,兩人相依相靠,靜擁著他們 的地老天荒,是一瞬,卻一世,是一世,卻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