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諾過她,要在雪落時陪她堆兩個雪人。
“我笑你梳錯了頭髮,都進了我劉家的門了,如何還一副女人的打扮?”
雲歌笑眯眯的,眼睛彎彎如新月,“宮裡另有大廚房,我們就姑息一頓唄!隻望你吃了美食後,能至心笑一笑,不要再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看得人……”雲歌做了個打寒噤的行動。
雲歌抱著個食盒快步而來,怕食品變冷,還特地用大氅捂在懷中,突地瞥見遠處一個頭髮眉毛皆白的人立在雪中,身後另有一群“雪人”畢恭畢敬地躬身而站。
食盒不大,卻很精美地做了兩層,第一層放了兩道菜,明月鴿鬆、翡翠玉帶。明月鴿鬆鮮嫩暗香,翡翠玉帶光彩明豔,讓人一看就生食慾。第二層放了三道菜,一盤五色雜飯,一盤盛放著兩個滾圓的糰子,隻聞幽幽暗香,卻看不出來用甚麼做的,另有一盤看著像紅霞白雲湯,可紅霞白雲湯應當是湯水,這盤菜倒是晶瑩剔透的凝膠狀。
侍從小聲說:“王上,雪飄得大了,不如改坐馬車回長安。”一句淺顯的話語,卻讓他呆呆站在了殿門口,瞭望著遠方的路,彷彿不曉得該作何決定。侍從不敢催他,也隻能一動不動地站著。
“陵哥哥,陵哥哥……”他在疼痛中昏倒,墜向暗中,卻在她的語聲中,靠著懷念不捨一次又一次地熬過錐心疼痛。
可當夏季的第一場雪飄落時,他已經行動困難,不能再陪她去內裡漫步,堆雪人成了永不成能實現的信譽。
“雪醉梅蕊,把南邊進貢的一種稻穀磨碎成粉,用陳年的梅花酒作引,入口軟糯,隻是不易消化,以是不成多吃。吃的時候,用銀刀從中間切開,還能夠看到兩朵梅花並蒂開放,配著內裡的紅色,就彷彿開在雪中的梅花。”雲歌一麵說著,一麵去蓋食盒,“謹慎涼了,要吃就快點去吃。”
劉賀大笑起來,隻是笑聲雖宏亮,卻聽不出一點歡愉的意義。
“你胡說甚麼?你覺得大家都像你?當年我年紀小,又因為吃了很多苦,性子過火侷促,人家救了我,我卻連謝都不肯說,這些年齡理曉得越多,越是慚愧,我是至心感激他們。”
山中日月竟如梭,劉弗陵隻感覺每日的時候都那麼短。在他的平生中,他從未如此盼望過光陰能慢一些,可工夫卻更加倉促。貳肉痛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疼痛也越來越狠惡,已經瞞不住雲歌。萬箭鑽心般的痛苦,讓他的身材底子不受本身節製。輕時,四肢痙攣,重時,全部身材都會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