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軍正舉動手機拍攝被踹變形的鐵門，鏡頭特地掃過"婦女創業樹模基地"的銅牌："鄉親們瞧瞧！

"曲解！

晾藥架後的暗影裡蜷著幾個年青媳婦，有個穿碎花圍裙的俄然把臉埋進搗藥臼："俺家婆婆說再賠錢就讓俺歸去種苞米。"她帶著哭腔的尾音撞在滿牆的名譽證書上，震得"巾幗創業標兵"的燙金字微微發顫。

晨霧尚未散儘，曬藥場東側的創業工坊已傳出此起彼伏的感喟。

人群齊刷刷轉向張建軍，他金牙咬著的菸蒂啪嗒掉在青磚上。

顧長哥哈腰拾起菸蒂，對著月光轉動："這牙印和張哥客歲鑲金牙的石膏模型符合吧？"他從白大褂口袋取出個透明袋，"恰好派車去縣病院取對比陳述。"

劉春梅蹲在出風口，捧著剛凝固的精華液笑得見牙不見眼："透得像山泉水！"她沾著蜂蠟的手指在玻璃罐上按出朵梅花，二十七個媳婦的倒影在罐身上漾成七彩光暈。

烘房玻璃映出二十幾張驚詫的臉，新裝的除濕機俄然收回刺耳警報。

人群俄然發作大笑，王秀雲舉動手機追拍他手忙腳亂擦拭的模樣，鏡頭掃過牆角的名譽證書，某個"苦"字俄然在反光裡晃了晃。

十幾個村民舉動手機從霧裡浮出來，趙金鳳尖細的嗓音刺破夜色："可不是嘛，我家二丫說她們熬的甚麼養顏膏，聞著像敵敵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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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夫吃塊糍粑！"孫孀婦捧著青花碗擠過來，紅糖汁順著瓷沿滴在顧長哥的白大褂上。

"顧大夫......"王秀雲冰冷的手指俄然鑽進顧長哥掌心，她指甲縫還沾著搗藥杵上的蜂蠟，"如果冇有你......"月光漏過她顫抖的睫毛，在淚痣上聚成小小光斑。

顧長哥推開樟木門時，手電筒光柱劈開濃霧，照見公告欄蛛網裂縫裡卡著的金鍊子反光。

顧長哥抬手錶示大師噤聲，沾著藥粉的指尖在玻璃櫃麵敲出三輕兩重的暗號。

"顧大夫！"劉春梅俄然舉起塊木板，新刻的"百草凝露"四個字裂了道斜縫，"您聞聞這蜂蠟，如何像摻了柴油味？"她鼻尖沾著木屑，晨光裡像粒將墜未墜的虎魄。

晨露沾濕他捲起的袖口，暴露小臂上被艾灸燙出的舊疤。

顧長哥推開嚇呆的孫孀婦，後腰撞上烘房鐵門收回悶響。

濃霧漫過曬藥場鐵門時，顧長哥摸出白叟機按了串倒背如流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