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風捲著鬆煙墨的香氣掠過診所屋簷，二十三盞紅燈籠同時轉向藝術公社打算地的方向，燈光在潮濕的氛圍中暈染出未乾的丹青色。

二十三盞紅燈籠懸在診所廊下，每盞燈罩都是病癒村民用艾草紙親手糊的。

顧長哥笑著將甘草根拋向空中，根鬚在墜落過程中開滿淡紫色小花，每片花瓣都印著村民的指紋。

暮色初臨時，最後一名取藥的村民在功德碑前灑了盅雄黃酒。

顧長哥捏碎掌心的虞美人，看著花瓣在風中拚出私立病院地下室的通風管道圖。

顧長哥赤腳踏上功德碑碎片，掌心血珠滴在幼苗根部：“取東南角第三塊磚下埋著的無根水！”當他撩起衣襬擦拭銀針時，趙清玥瞥見他腰側不知何時多出個與孫老闆徽章形狀符合的淤青。

他俯身拾起沾著硃砂液的鈴鐺碎片，指腹掠過暗紅色甲骨文的頃刻，二十三個患者的住址竟像活過來的墨跡般閃現在腦海中。

“顧大夫！王孀婦能下炕走動了！”李姓女村民衝出去時，髮髻間彆的艾草俄然綻放出金色小花。

"顧大夫..."趙清玥遞過體溫計的手俄然頓住。

當第一縷艾煙升起時，曬穀場方向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叫。

顧長哥抓起藥箱衝出祠堂時，簷角掛著的銅鈴俄然炸裂成七瓣。

趙清玥捧著疫苗接種登記冊從藥房轉出來，髮梢沾著的決明子隨法度簌簌掉落，在青磚空中拚出"妙手回春"的草書。

錢下級的奧迪A6在曬穀場急刹時，驚飛了正在啄食藥渣的麻雀群。

渾身烏黑的吳姓政策專家俄然闖出去，懷裡的檔案袋正排泄與趙清玥公文包不異的黏液。

滲入計劃的黏液在青磚上蜿蜒成孫老闆私立病院的標記，她抬眸正撞見顧長哥解開第三粒盤扣時暴露的鎖骨——那邊不知何時閃現出與屍身耳後不異的卦象紋路。

醫療隊世人望著他衣襬翻卷時暴露的銀針囊，那些淬過雄黃酒的針尖正在暮色裡泛著青紫色熒光。

趙清玥替他包紮手腕時，發明阿誰徽章狀的淤青正在排泄血珠——每顆血珠裡都伸直著隻烏黑的烏鴉幼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