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染著群青的指尖撫過顧長哥袖口的藥漬,暴戾的山茶花刹時收攏成含苞模樣。
不如嚐嚐把刮刀的力度減三分,在畫紙左上角留個氣口?"
當顧長哥用刮刀樹模足太陽膀胱經的走向時,鬆節油俄然在畫布上沁出薄荷色的經絡紋路。
顧長哥從帆布包裡摸出兩枚艾灸貼,彆離按在兩人後頸的風池穴:"肝氣鬱結易生虛火,肺經不暢不免氣滯。
周女畫家蘸取硃砂的狼毫頓在宣紙上,筆鋒流轉竟與銀針震顫的頻次完美共振。
"攝生如作畫,需借六合五色。"顧長哥碾碎紫石英的手勢像在研磨顏料,藥杵敲擊銅缽的脆響驚醒了甜睡的青銅雕塑,"青黛入肝經,赭石通心脈,若得崑崙玉粉佐以天山雪蓮......"
顧長哥望著她消逝在扭轉樓梯的背影,風池穴殘留的艾灸餘溫俄然化作細針刺痛。
他拾起周女畫家遺落的絲巾,孔雀藍綢緞上俄然閃現出藥材清單——那些墨跡遊動的軌跡,清楚指向城南古玩市場的方位。
那尊扭曲的人體大要覆蓋著苔蘚,裂縫裡嵌著幾片當歸,竟與他祖父留下的采藥圖裡某處標記不謀而合。
顧長哥哈腰拾起沾著鈷藍顏料的銀針——那是今早為趙清玥醫治偏頭痛時遺落的。
她鬢角彆著的銀杏葉胸針在夕陽裡泛著虎魄光,讓他想起昨夜在功德碑前拾到的半塊犀角。
滿室沉寂中,那根銀針俄然在晨光裡顫抖。
辯論聲從二樓畫室炸開時,顧長哥正盯著牆角那座青銅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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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哥清算藥箱時摸到半片帶著齒痕的處方箋,紙緣排泄的墨跡俄然遊向周女畫家遺落的絲巾——那方孔雀藍的綢緞正巧擋住孫女助手送來的第二杯茶,茶水在青瓷碗裡漾出奇特的同心圓。
窗外飄來夜來香的感喟,混著未乾的鬆節油,在畫室地板上凝成指向遠方的箭頭。
杯底沉著幾粒硃砂色的枸杞,在水紋裡遊成雙魚圖案。
(註釋結束)
當第一縷穿堂風掀動周女畫家的雪紡裙襬時,劉男藝術家俄然抓起刮刀在畫布右下角刮出新月狀的留白。
"諸位可滿足三裡穴在那邊?"次日淩晨,顧長哥指尖懸著銀針,針尖映著滿室朝陽。
世人順著他的視野望向儲藏室,空置的琉璃罐映著慘白的天光,本該存放崑崙玉粉的錦盒裡,隻餘幾片風乾的忍冬藤。
那些暴烈的筆觸古蹟般和順下來,像被順服的烈馬收起蹄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