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食指在藥箱搭扣上叩出七星連珠的節拍，聲音比鍼灸入穴還輕：“這位大哥比來半夜總被手麻驚醒吧？”

祠堂簷角的露水正巧滴在顧長哥後頸，涼意順著督脈直竄尾椎。

“客歲洪災時連心機鹽水都要配額。”趙清玥的鋼筆尖在記錄本上洇出墨團，她翻動冷藏箱的手指被寒氣灼得發紅，“這些搶救藥品的出產日期...”

顧長哥的布鞋踩在結霜的地磚上，鞋底紋路印出半融的冷鏈標識——本該配送到各村衛生所的二十箱頭孢曲鬆鈉，現在正與孫氏個人的抗衰保健品共享著零下二十五度的高溫。

趙清玥的米色風衣下襬沾著泥漿，她將冷鏈配送單拍在功德碑上時，腕間銀鐲與顧長哥的砭石手串悄悄相碰。

投影在牆麵的經絡圖俄然暴起紅光，膽區穴位連成的星象與各村醫療缺口完美重合。

當第一輛冷鏈車突破堆棧鐵門時，顧長哥腕間的砭石手串俄然發燙——菌絲收集在視網膜投射出全鎮輿圖，十七個私立診所的紅點正朝鎮衛生院猖獗挪動。

她將碎髮彆到耳後時，手腕上的銀鐲與投影儀支架相撞，叮噹聲驚得菌絲箭頭在空中伸直成團。

趙清玥剛要說話，貨架深處俄然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

當週村醫代錶帶著三十六個天然村的紅指模請願書闖出去時，顧長哥正用火罐扣住孫老闆的至陽穴。

菌絲孢子從他們交疊的袖口飄出，在落日裡拚出臨時醫療點的漫衍圖。

孫老闆的讓步伴跟著膽囊劇痛的哀嚎。

堆棧鐵門在身後重重閉合，寒氣裹著濃烈的西林瓶橡膠塞味道劈麵而來。

拔罐器在冷庫白熾燈下出現紫斑，好似膽經瘀堵構成的屍晦之色。

“謹慎！”趙清玥的驚呼卡在喉間，整排貨架已如多米諾骨牌般傾倒。

顧長哥後知後覺發明她鎖骨處沾著片熒光蘑菇孢子，跟焦短促呼吸忽明忽公開拚出“冷鏈非常”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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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老闆寅時總要起夜七次吧？”顧長哥碾碎掌心的冰晶，艾草灰混著當歸末在冷霧裡凝成中藥圖譜，“囤這麼多利尿劑，如何不給本身留兩箱？”

菌絲收集在他瞳孔深處閃動，將對方脖頸暴起的青筋翻譯成膽經瘀堵的病理圖譜。

趙清玥的投影儀主動對焦，將孫氏個人的蟒蛇紋logo投映在藥品箱堆積的暗影裡，彷彿巨蟒占有在人體關鍵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