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挾著雷霆轟然墜落，火浣布上的篆字紋路在雨幕中收回熔岩般的紅光。

雨水砸在火浣布鬥笠上迸濺出火星，顧長哥躍過最後三級台階時，戲台梁柱俄然傳來令人牙酸的斷裂聲——浸泡多年的老杉木正在暴雨中彎折出傷害的弧度。

當三十捆陳年蓑草被拖出來時，暴雨前特有的土腥味已經混著銅錢大的雨點砸在瓦片上。

鼎內七十二味藥材熬煮出的彩色蒸汽沖天而起，在空中凝成龐大的日晷投影。

顧長哥抹去睫毛上的雨水，俄然聽到戲台方向傳來竹木開裂的脆響——王老藝人親手雕鏤的皮影箱正在渡口處狠惡搖擺，箱蓋裂縫裡排泄靛藍色的顏料，在積水中暈染成《韓熙載夜宴圖》的殘影。

李女青年追來時，正瞥見顧長哥整小我撲在皮影箱上。

李女青年捧著《齊民要術》殘卷蹲在他身側，冊頁間夾著的五色絲線正主動修補被雨水泡脹的竹簡。

顧長哥渾然不覺疼痛，十指深深摳進戲台裂縫。

三足金烏的投影掠過他後背時，村民瞥見他白大褂下襬竟閃現出《山海經》裡應龍的鱗紋。

五十多歲的王老藝人最早拄著棗木柺杖衝下台階，拐頭雕鏤的儺戲麵具在夜風裡哢哢開合："我的皮影箱子還在渡口戲台！"他充滿老繭的手拍在青銅鼎上，鼎內浸泡的七十二味藥材俄然蒸騰起彩色煙霧，在空中凝成《天工開物》裡的防雨器具圖解。

顧長哥接住郵差扔來的加急函件時，青玉手環俄然變得滾燙。

李女青年伸手要拿信紙時，發明顧長哥的掌心不知何時結滿了《天工開物》裡記錄的老繭。

顧長哥騰空翻身，五色絲線從指間激射而出，裹著木楔精準嵌入梁柱裂縫。

當最後一片火浣布擋住風俗道具時，青玉手環俄然收回編鐘般的嗡鳴，裂紋中湧出的虎魄色光芒在世人頭頂結成《河圖》裡的防護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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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時已是寅時三刻，顧長哥靠著青銅鼎小憩，睫毛上凝著的水珠折射出七彩虹光。

他的血在和藥材共鳴！"

李女青年踮腳給顧長哥係鬥笠繩結，俄然輕撥出聲——竹篾邊沿的芒刺在她食指劃出嫣紅血珠。

他踉蹌著抓住供桌殘骸，發明龜甲占卜用的艾草灰正在掌心聚成《夢溪筆談》裡的氣壓漫衍圖。

混著藥香的血液在青石板上蜿蜒，竟將《令媛方》裡的止血藥方具象成發光的金箔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