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發作出喝彩的刹時，張前男友的身影完整消逝在曬藥場邊沿的籬笆牆外。

“接著！”趙聲響師俄然拋來帶著藥香的話筒，顧長哥抬手接住的刹時，舞台四周的忍冬藤俄然次第綻放。

兩人交疊的暗影裡，半截焦黑的電線從祠堂屋簷垂落，在夜風裡悄悄搖擺著劃出問號般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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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哥的銀針不知何時穿透了他的袖口，針尖挑著的恰是那條赤紅小蛇。

"彆吸氣。"他低聲提示，銀針自袖中滑出時帶起一道寒光。

曬藥場俄然響起清越的鳳鳴聲。

孫導演的銅鑼重重砸在磨藥台上："都愣著乾甚麼？

八十歲的老藥工顫巍巍舉起藥杵，杵頭包著的紅綢在夜風裡伸展成旗。

顧長哥低頭繫緊白大褂的佈扣時，耳背出現的薄紅比曬藥場的燈籠還要明豔三分。

曬藥場俄然沉寂。

人群嘩然退開時，周女主演俄然展開眼。

顧長哥的瞳孔微微收縮——那些紅線正在月下排泄精密的血珠，與劉女副角耳後消逝的灰霧如出一轍。

顧長哥的銀針在月光下泛著虎魄色光暈，針尾綴著的雄黃珠俄然迸出火星，將纏繞在她耳後的灰霧灼成齏粉。

顧長哥回身時，周女主演的指尖正落在他腕間跳動的脈搏上。

兩人視野相撞的頃刻，舞台追光燈在銀杏葉間隙投下星子般的光斑。

曬藥場四周的燈籠同時亮起，劉女副角捧著藥碗蹦跳著穿過人群。

"血線蛇蠱，黔東南的惡毒玩意兒。"顧長哥碾碎雄黃珠撒在煎藥鍋裡，升騰的蒸汽在他眉間凝成薄霜，"張先生的手串倒是特彆，沉香味裡摻著蛇床子。"

三枚淬過硃砂的銀針懸停在周女主演眉心，針尾的紅線俄然繃直指向祠堂方向。

“停！”孫導演的銅鑼在鎂光燈下泛著金芒，臨時搭建的舞台穹頂俄然降下七綵綢緞。

“孫導演說威亞鋼絲要送回省會查驗。”她的木簪尖掃過顧長哥後頸，簪頭雕著的忍冬花沾著夜露，“但配電室的備用電源……”話未說完，曬藥場東角俄然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驚得藥田裡的螢火蟲騰起漫天星火。

她雲肩上的並蒂蓮不知何時規複了素白，清澈的眸子映著顧長哥額角的汗珠："長哥，我的戲服......"

她雲肩上的並蒂蓮完整變成了血紅色，珍珠步搖在青石板彈跳著滾向暗處。